怎么跟个中原和尚似的?你是想出家是不是?]
[我告诉你,幕府看硬的不行,就想着让我沉湎酒色,慢慢消磨我。]源风烛指着他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别以为你能得逞。]
[我同你说的事,别总弄到幕府身上去!]
“好,那我们说些别的事。”源风烛坐下来,将衣摆一抖,伸手又拿过一块糕饼,“我问你,之前重阳有一日告假回家,可是来过你府里?”
“重阳?”平宗谱一愣,“怎么忽然提到重阳?”
“你只说有,还是没有。”源风烛吃着糕饼道。
“他或许来过,但是我可不知道。”平宗谱急忙说,“若他真来了,你也别怪他,也许是看上我院子里哪位姑娘也说不准。”
“哦,姑娘。”源风烛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他忽然不再说话,平宗谱反而不敢多言了,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给他抓了把柄,搞得身败名裂。
“你……你多吃点。”他忽然转变了口风道,“多得很,随便吃。”
“真的?那好,我就拿走了。”源风烛点头,将他一整个点心盒子都拿了起来,“我得回去了。等再晚些你就过来,别爽约。”
“不敢,不敢。”
平宗谱目送着他离开,见他真的走了,才擦了擦头上的汗。
这混蛋小子,真是难伺候。他在心里怒骂道。
牛车离开平氏府邸时,天色已快到黄昏了。车轮悠悠转着,沿着石子路朝大扶桑而去,沿途没有再多做停留。
源风烛在车中闭目养神,手里拿着那个糕点盒,抿着嘴一言不发。
无人知道他到底在盘算着什么事。
而车子远去之后,平氏的正门前,一棵树下忽然探出一簇红红的果子来。果子下方衬着绿叶,摇摇摆摆,倒显得有几分可爱。
一阵风起,那东西打了个哆嗦,慢慢探出身子来,竟是一株小小的人参,金灿灿的,正小心地朝牛车离开的方向张望。
随后它纵深跃起,朝土地里一跳,瞬间不见了。
而在大扶桑那七宝塔楼内,萧无常正独自在屋中看书。他那本源氏物语已经快要看完了。
这时外面一响,他抬起头来,只见枕寒星忽然拉开门,走到了屋中坐了下来。
“女冠怎么不在?”枕寒星四处看了看,觉得有些奇怪。
“她去泡汤泉了。”萧无常道,“塔楼东南处有热汤池,也属源氏私宅。方才那花魁热情似火地过来,请她去泡汤了。”
“那花魁是男人!”枕寒星一惊。
“自然是分开泡的。”萧无常挑眉,“你如果想去,也可以去。说不定,还能跟那花魁一起泡。”
枕寒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萧无常看着,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你可有什么要说的?”他问。
“有。”枕寒星点头,“少郎君怎么不去泡?”
“……我有那个必要吗?”萧无常反问。
“也对。”枕寒星小声道,“少郎君是天人……不用泡澡也遍体生香……”
“这么说就有点恶心了。你还是讲些别的吧。”
萧无常合上书,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神色来。他这样不留退路,枕寒星也不得不娓娓道来。他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所听所猜,都一五一十完本地告诉了他这位少郎君。
萧无常听罢,竟没什么反应,只是点了点头。
“他今夜要讲百物语,可知都邀请了什么人吗?”
“我不知道。”枕寒星摇头,“除了我见到的几个,别人都不知。”
“别人……”萧无常沉思道,“那就是没有别人。”
“少郎君?”
“这扶桑郡……是活的。”
萧无常说着,转了转手中的书。
“你去汤池宫外守着。一见君故出门,马上让她回我身边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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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漫漫,夜幕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