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夜玦说妫翼随着一同来了春红馆,寻出去时,刚好见到她离去的身影。
于是她也就紧随其后,跟了过来。
妫翼见来人是妘缨,这才放下警惕,她不知所措地看着躺在地上,面露痛苦的莘娇阳。
“抱歉啊,我忘记肚子里的那个,与它的重量加在一起,确实有些力道大了。”妫翼难为情地与莘娇阳解释道。
妘缨欣然地摇了摇头,她的绥绥饱经风霜,虽外表已不再如少时鲜活愉悦,可她的灵魂仍然是那个真挚热烈的少年。
妘缨轻吹一声怪异的口哨声响,便有一人霍地出现在她身旁。
“派人去春红馆将夜玦叫来,告诉他这里也有个断了骨头的。”
“另外,寻个人在这守着莘娇阳,确保在夜玦赶来之前,她安然无恙。”
那人领命后,便又转眼间消失在密林中。
妘缨走上前,如少时般拽着妫翼的胳膊道:“待会儿,夜玦会上山来料理她的伤势,你且先行随我去重华神庙为她拾掇出一所干净的住处。”
妫翼不放心莘娇阳一人,面露担忧。
“你放心,我的人会在一旁寸步不离的看着,确保她不会出事。”妘缨与她道。
妫翼极为信任她,这是她亲口许诺的,她绝不怀疑。
更何况,莘娇阳是无法随她回到陈宫中去的,毕竟那个地方,曾经被妫燎给予了她太多不堪回首的事。
妫翼回手挽住妘缨的手臂,似少时贪玩而归地模样,肩并肩地往重华神庙走去了。
“你要如何处置那晋国的公子?”山路略微难行,妘缨紧握着她的手,缓缓地走。
“我记着这位是晋国老儿的独子?”任由妘缨拉着她前行,便是闭着眼都能走的极为安稳。
“怎么,你莫不成要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妘缨与她逗笑道。
“那倒不至于,毕竟那傻小子也没做过什么错事,还被大周做质子加以利用。”她依旧良善,却不再可欺。
“我想用他换回被妫燎送出去给晋国老儿做药人的姑娘们,现在陈国安定了,我想让她们回家。”
晋国老儿的独子若是真能这般得他珍惜,他也不会将其送去安阳做质子。妘缨心思缜密,嘴上不说,可心里已然盘算好了,要如何助她。
“可能这次,还是需要你来帮我。”她知道妘缨一向默默付出,就如这次在郡城关解救莘娇阳。
新君初登,若非有益之战,星谷关的老将怎会甘愿出征。
即使后来妫垣壹选择跟着妫翼一同出关,也是惧怕妫翼莽撞,导致她的兵将损折。
这一次,妘缨派出简蓉,以及夜家军亥医一门和八卦门之众,不仅协助妫翼救出莘娇阳,更令妫垣壹心中生出敬畏。
若不能服众,妫翼在陈国也不过同以前一样,是一副空壳。
二人不一会儿,走到了重华神庙前。
神庙大门虚掩,隐约听到前院有说话声音。
妫翼自门缝中逆光望入,见园内背对着门,蹲着一人,低着头四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再与谁训话。
妘缨推开大门,率先走了进去。
园内蹲着的人闻声起身站立,怀抱一只三花小猫,回首而望。
“桃息。”妫翼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并不知道她为何会身于此处。
“师父。”桃息见到妫翼,满脸喜笑颜开地飞奔而来。
“你怎不再太学好好习课,来这里偷懒了?”妫翼抬起手摸了摸她怀中的三花猫。
三花乖巧地打着呼噜,眯着眼细声哼了一下。
“纵使习课,也有休息的时候,如今是太学定的夏休,我无处可去,师父又不再宫中,太学的学舍也都没人了,宋国君便让我来此处照看净慧师祖的神庙了。”桃息是妫翼的徒儿,净慧是妫翼的师父,如此桃息称呼净慧为师祖,倒也无错。
妫翼放眼望过,见园中种着的菜蔬瓜果,已然改回从前的花草,那些都是净慧师父的最爱。
妫翼恍然失神,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代的重华神殿,再向前行进,就能听到阿娘唤她回屋吃饭。
“方才瑁瑁又跑到师祖最喜爱的石斛兰里打滚,我将它带了出来,好一顿训话。”桃息尚未注意到妫翼的恍然失神,便又继续说道。
“玦阿叔才救活的石斛兰,若被它糟尽了,玦阿叔定会将它就着石斛炖了煲汤。”
妘缨看出了妫翼的一场,缓缓上前,拉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