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奘独坐禅房七日七夜后推门而出时,房玄龄几乎认不出自己的儿子。-狐^恋¨蚊^血~ .追¨蕞.歆?章_截*
那双曾经澄澈如水的眼睛,如今深邃如渊。
“父亲。”他声音沙哑,“孩儿要西行。”
房玄龄手中的茶盏啪地落地:“你……你可知西天路远……”
“正因为路远,才能看尽先生所说的红尘。”房玄奘摩挲着柳如烟留下的那支木簪,“佛说众生皆苦,我偏要亲眼看看,这苦从何来。”
玄奘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一路西行,看看先生所说的这所谓的……红尘。
……
朱雀大街上,晨光如碎金般洒满青石板路,两侧百姓屏息静立,连风都似放慢了脚步。
李世民身着明黄龙袍,双手捧着那只紫金钵盂,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凝视着眼前身披僧袍的男子,声音里带着帝王少有的恳切:“玄奘爱卿,此去西天万里,风刀霜剑,豺狼虎豹皆在途。但朕信你,大唐也信你,能为苍生取回真经。”
房玄奘垂眸,接过那沉甸甸的钵盂,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到心口。他缓缓躬身:“陛下放心,贫僧定不辱使命。”
话音落时,眼角余光掠过人群尽头那棵老槐树,恍惚间又看到柳如烟倚在树下,笑眼弯弯地朝他挥手。^y/u`e¨d+u.d^i?.~c-o~m?
就在仪仗队的铜锣即将敲响,白马扬起前蹄的刹那,天空骤然暗了暗,随即有七彩祥云自东南而来,氤氲的霞光中,观音菩萨脚踏莲台缓缓现身。
她手中托着三件宝物:锦斓袈裟流光溢彩,九环锡杖金光闪闪,而那枚金箍静卧其间,似有灵性般微微震颤。
“金蝉子。”菩萨的声音空灵如钟磬,在长街上回荡,“此去西天……”
“菩萨认错人了。”房玄奘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却生生打断了菩萨的话,“贫僧俗家姓房,名玄奘。”
他说着,竟坦然伸出手,将那三件宝物接过。
锦斓袈裟披在身上时,暖意瞬间包裹了全身,可他指尖摩挲着袈裟边缘。
心里想的却是柳如烟曾为他缝补僧袍时,扎破手指后吮着指尖笑的模样。
“不过既是菩萨馈赠,贫僧便却之不恭了。”
观音菩萨拈着玉净瓶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顿,眼角微微抽搐。
这和尚……怎的不按天道剧本走啊?
你好歹推辞一下啊。
遥想当年金蝉子转世时,明明是带着慧根与执念的,如今怎的一身凡尘气。
不过玄奘踏上西行之路了终归是好事。.5?d/s,c*w¢.?c?o′m?
所以观音她终究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简单交代了几句“路途艰险,当持戒心”,便化作一道金光隐入了云端。
走出长安城时,朱雀门的铜环在身后缓缓闭合,发出沉闷的声响。仪仗队行至十里亭便要折返,校尉勒住马缰,朝玄奘深深一揖:“法师保重!”
玄奘勒住白马,回身望向长安城。那巍峨的宫墙在暮色中渐渐模糊。
朱雀大街上的喧嚣早己散尽,只剩下风卷着落叶掠过耳畔。
他下意识地摸向怀中,那里藏着一支桃木簪,是柳如烟留给他的最后念想。
簪头刻着半朵桃花,是她未绣完的模样。
“先生。”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远处的柳树下,玄清负手而立,青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转过身,眼中带着了然的笑意:“又想问柳姑娘的事?”
房玄奘攥紧了那支木簪,指节泛白:“先生既是仙人,便该知晓……她究竟……”
“不是都告诉你了吗?”玄清打断他,语气却软了几分,“答案就在红尘里。此去西行,踏遍千山万水,有缘自会相见的。”
“人既己亡,魂归地府,何来相见之说?”玄奘的声音里终于泄出一丝哽咽,他望着玄清,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痛楚,“先生是在哄我吗?”
“会的。”玄清望着他,笑得神秘。
等到玄奘走远,玄清他袖袍轻挥,一道微光自掌心升起,化作柳如烟的模样,眉眼间带着释然的笑意,朝着玄奘深深一拜,随即消散在风中,那是她的魂魄。
此时正被玄清送往轮回的路上。
而柳如烟的下一世,将是女儿国金銮殿上的那位女王。
山岗上,碧霄兴奋地扯着玄清的袖子:“师兄,你让柳如烟投胎成女儿国国王,到时候玄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