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镇国公府某个偏僻冷清的院落。·2.8-看′书?网` ·更,新¢最~全^
此刻天色阴沉,乌云密布。不多时,雷声大作,豆大般的雨点从天砸落至青石板上迸溅出点点水花。
“吱呀——”一声响起,院落中正房的屋门被推开,“真是的,这鬼天气,突然就下起雨来……”
丫鬟紫鹃一面抱怨一面走进屋里,踩了满地的湿脚印,还泄愤般地把鞋底沾上的泥用力蹭到地板上,随后环视了一圈昏暗的屋内,终于在窗旁找到了那位大少夫人杜氏的身影。
只见一名身姿纤细如柳、打扮素净的女子坐在窗旁借着外头透进来光亮在缝补衣裳,女子对紫鹃的行径似乎见怪不怪,并不作声,依旧在做手上的活儿。
紫鹃撇嘴,初时只觉得杜氏性子柔善,待人好不和蔼可亲。但大公子一走,这柔善的性子可不就成大大的弊端,况且整日跟失了魂似的哭哭啼啼,自己立不住,连带着整个碧梧院都低人一等,人人过得好不憋屈、怨声载道。
有点能耐的早就另寻出路了,剩下的这些又岂会好好做事,全在偷懒耍滑、敷衍了事罢了,说起来她紫鹃可不是最落井下石的那个。
外面又是一道惊雷炸起,轰隆作响,整片天空倏地一亮,惊得杜氏那只执针的手顿了顿,紫鹃亦被打断了思绪,这才想起来还有正事——
“大少夫人,五公子今日回府,国公爷说晚上要在掬水轩设宴给五公子接风洗尘呢,所有人都要出席。`l~u¢o′q¨z,w_..c+o/m~”
杜氏听罢放下手中的衣物,疑惑地看向紫鹃,清越的嗓音带上一丝迟疑:“我也要去吗?”她心里打鼓,虽说刚过百日热孝,己经没什么禁忌了,但是这种喜庆的场合,她一个新寡出席会不会不合适,锦华苑那边也没派人通知……
紫鹃似知她心中所想,便道:“国公爷发话了,五公子刚从边陲归来就蒙皇上召见,太给他长脸了。今晚的接风宴来的可不止府上的主子,还邀请了京中其他勋贵呢。况且五公子在外西年了也没回过府,这接风宴也是让五公子认认人。”
紫鹃话毕,眼睛紧盯着杜氏,生怕她继续推托。
杜氏并不多想只是点头,“我知道了。”又继续穿针引线,却没注意到紫鹃松了口气,又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那大少夫人您自个儿收拾一下,?酉时?奴婢再过来。”紫鹃撂下话就快步出了屋。#?兰°?e兰D文?t学 杜氏,也就是杜芸见她走了,放下针线衣裳,转身出去端了水盆抹布,跪在地上仔细地擦干净地面上的污垢。 自从丈夫顾亦升死后院里的丫鬟婆子态度便一日不如一日,杜芸身在其中又岂会毫无察觉,只不过无可奈何只能假装无事罢了。 她不是没找过人帮忙,如今镇国公府里是镇国公夫人她的婆母林氏执掌中馈,世子夫人谢明琬从旁协助。 杜芸不敢找林氏,只能偷偷求助看起来温柔好脾气的谢明琬。 那次,谢明琬听完她来的缘由后非常生气,亲自来到碧梧院把人都收拾了一遍,结果好了没几日就故态复萌。 杜芸犹豫了很久下决心再去麻烦人家时,尚未踏入谢明琬院子就听有丫鬟在嘲笑她,说她管不好自己院子的人还麻烦别人,也不怕人笑话。 这下求人帮忙的话只能吞下去了,她就是再愚钝也知道到谢明琬不想管她院子里那些破事了。 杜芸好不难过,顾亦升尚在时,碧梧院不是这般乌烟瘴气的,夫妻间更是意外地情投意合。 只不过好景不长,去年入秋后,顾亦升就大病一场,起初还安慰杜芸每年天气变凉的时候都有这么一遭,让她放宽心。 结果这次的病不同以往,没多久他就一病不起,入冬后便咽气了。 只是在弥留之际,顾亦升只一昧地握紧她的手道歉,说没能将她带离镇国公府,让她尽快找个好人家改嫁或者回娘家。 杜芸还记得当时的丈夫由于长期饱受病痛折磨,本就消瘦的身躯更是变得如同枯木一般,眼中饱含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似有悲愤、怨恨、无奈,须臾之间又尽数化成无尽的遗憾,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道他这一生…… 但也许是感知到自己的生命在快速消逝,顾亦升只是苦笑了下,安慰正在落泪的杜芸,声音里尽是虚弱,“……别哭了”,抬手用微凉的指腹划过杜芸的下颔,似要接住她的泪水: “我有存下些微薄的资产寄放在可靠地方,若是日后改嫁那些就算给你添妆了,若是没有改嫁念头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