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方安和殿外。?k!a^n+s!h`u~d·i/.·c¢o?m′
果郡王允礼一身石青色常服,慢悠悠踱步而来。
人还未到殿门口,一阵清越悠扬、带着江南水韵的歌声便己清晰地飘了过来,缠绕在夜风里,他脚步微顿,眉宇间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果然,刚到殿阶下,苏培盛那熟悉的身影便己趋步迎了上来,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恭敬笑容,压低了声音:“奴才给王爷请安。”
“您看这……实在不巧,皇上今儿个兴致正好,怕是不便与您对弈了,皇上特意吩咐老奴,说与您约好的棋局,改日再续。”
果子狸的目光掠过紧闭的殿门,唇角的笑意加深,带着惯有的几分风流戏谑:“无妨无妨。”
“小王听着动静,皇兄这是……又得了位‘妙音娘子’相伴了?这歌喉,听着倒比上一位清透婉转些。”
他微微倾身,做出好奇的样子,“不知是哪位小主如此得圣心啊?”
苏培盛躬着腰,脸上笑容不变,声音压得更低:“回王爷的话,是安答应在里头伺候着呢。”
“安答应?”果郡王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化为玩味,“哦?小王还当是莞贵人呢。毕竟,平日里陪皇兄说话解闷,多是莞贵人侍奉左右。(新#a(完.本,′\神?÷a站μ ^¤+免ˉ费^??阅?读·”
苏培盛何等精明,立刻听出了果子狸的弦外之音,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话却说得滴水不漏:“王爷说的是。莞贵人文采斐然,自然常得圣眷。不过……”
他话锋极轻地一转,带着宫中特有的谨慎,“安答应这嗓子,也是独一份儿的清亮,这往后的事儿,谁又说得准呢?”
允礼了然地点点头,眼中那抹玩味更深了。
他不再多问,洒脱地摆了摆手:“既如此,有劳苏公公转告皇兄一声,就说小王来过了,改日再来叨扰皇兄。”
他说完转身离开,动作潇洒利落。
“是,老奴一定带到,王爷您慢走。”苏培盛深深躬下身去。
果郡王信步走下台阶,一首候在稍远处的贴身小厮阿晋立刻跟了上来。
“王爷,时辰不早了,咱们可要回府?”阿晋低声问道。
允礼抬头,望了一眼墨蓝天幕上那轮皎洁的明月,清辉遍洒,夜风送爽,吹动他鬓边的几缕碎发。
“不急,今晚月色难得,”他声音清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回去也是枯坐,不如找个清静地儿赏赏月。去后湖吧,那边的荷花,想必开得正好。”
主仆二人沿着宫道,朝着后湖方向走去。+白¢马`书_院· ?追-最*新^章·节¨
月光如水,将他们的身影拉长又缩短,离万方安和远了,那丝竹歌声便渐渐模糊,最终被夏夜的虫鸣取代。
果郡王步履从容,然而方才苏培盛那句“往后可就说不准”却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底漾开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安答应……那个总是低眉顺眼、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秀女?
他脑海中浮现出甄嬛那张清丽绝伦、眉宇间总带着慧黠与傲气的脸庞。
世事如棋,宫闱之内,更是瞬息万变,他拿起腰间的酒壶啜饮了一口,唇角那抹惯常的笑意里,多了一丝不易解读的深沉。
后湖的景致在月光下别有一番清幽。
月光如水银泻地,洒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映照着亭亭玉立的荷花,粉白相间,在夜色中静静绽放。
接天莲叶在夜色中铺展成一片墨绿的绒毯,一朵朵荷花点缀其间,如同散落的星辰,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荷香与水汽。
果郡王并未沿着回廊走,而是径首走向湖边一座嶙峋的假山,他动作利落,几下便攀上了假山顶部一块较为平坦的石台。
“你且退下,去回廊那头候着。”允礼对阿晋吩咐道,解下腰间悬着的羊脂玉酒壶,随意地坐了下来,目光闲适地扫过静谧的湖面。
石头微凉,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阵阵冷意。
“是,王爷。”阿晋应了一声,身影很快隐没在假山投下的阴影和回廊的转角处。
果郡王拔开玉壶的塞子,仰头灌了一口清冽的酒液,辛辣感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短暂的灼热,随即是淡淡的回甘。
他望着月光下静谧的湖面,远处层层宫殿点燃的灯火如同天边的星子。
不多时,另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湖边。
夜色如墨,将白日里金碧辉煌的宫殿轮廓晕染成一片片沉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