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郡。·k~u·a¢i¢d!u¨x·s?..c·o^m+
黄州城外。
一支三千五百余人的队伍,正拖着疲惫的步伐,缓缓靠近高大的城墙。
队伍中的每一个人,都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盔甲破损,衣衫褴褛,脸上带着战败后的麻木与惶恐。
队伍的最前方,两具简陋的棺木。
由十几名士兵抬着,显得格外刺眼。
“站住!什么人!”
城墙上,守城的士卒发现了这支奇怪的队伍。
立刻张弓搭箭,厉声喝问。
夏侯昱策马上前,他身上的长袍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脸上也抹着干涸的血污,看上去狼狈不堪。
他抬头,对着城墙上喊道:“瞎了你的狗眼!连我都不认识了?快去禀报刘勋将军,就说……就说陈公的大军败了!快开城门!”
夏侯昱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与悲愤。
城墙上的守军将领探出头。
看清了他的脸,顿时大惊失色。
“是夏侯先生!”
“什么?陈公败了?这……这怎么可能!”
城墙上一片哗然。~x!t¨x′x-s′.~c^o,m*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重甲,身材魁梧的中年将领在亲卫的簇拥下,急匆匆地登上了城楼。
他便是黄州守将,刘勋。
刘勋扶着城垛向下望去。
当他的目光落在夏侯昱身后那两具棺木上时,瞳孔猛地一缩。
“夏侯先生!到底怎么回事!陈公人呢?”
“刘将军……”
夏侯昱的声音沙哑,充满了无尽的悲怆,“陈公他……他与庆谅公子,都……都战死了!”
“轰!”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刘勋的脑海中炸响。
他身体一晃,差点没站稳。
死死抓住城墙的砖石,指节都发白了。
“不!不可能!陈公三万大军,怎么会败给赵锋那黄口小儿!”
夏侯昱没有再说话,只是对着那两具棺木,深深地拜了下去。
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他身后的三千将士,也都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一片哀嚎。
“将军!开门吧!让兄弟们进去吧!”
“我们是惨败啊!赵锋的追兵就在后面!”
“再不开门,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看着城下那悲戚的场面,闻着空气中飘来的浓重血腥味,刘勋心中的防线彻底崩溃了。′衫?叶/屋. \更′辛!醉`筷/
他自然认识陈广身边最信任的谋士夏侯昱。
人可以作假,但那两具棺木。
还有这三千多败兵身上的绝望,是装不出来的。
“开……开城门!”
刘勋颤抖着声音下令。
“吱呀——”
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
夏侯昱领着残兵败将,如同丧家之犬般涌入城中。
刘勋快步从城楼上下来,迎了上去。
看着形容凄惨的夏侯昱,嘴唇哆嗦着:“夏侯先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侯昱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抓住刘勋的胳膊,眼眶通红:“刘将军,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夏侯昱屏退左右,这才悲声道:“我们中计了!中了赵锋小儿的奸计!那厮不知从何处弄来了数千重骑,趁我军攻城疲惫之际,突然从背后杀出,我军猝不及防,一触即溃……”
他将早己编好的说辞,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讲到最后,他突然话锋一转。
死死盯着刘勋,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针。
“刘将军,你可知陈公……临死前,说了什么?”
刘勋一愣:“陈公说了什么?”
夏侯昱的眼中,流露出无比复杂的神情。
有悲痛,有追忆,还有一丝……托付重任的决绝。
“陈公说,他悔啊!悔不该不听我之言,轻敌冒进!他说……整个衡山郡,他最信得过,最看好的将领,就是你,刘勋!”
“什么?”
刘勋整个人都懵了。
“陈公说,他麾下诸将,勇则勇矣,却少谋略。唯有刘将军你,勇猛沉毅,粗中有细,是能守住衡山基业的唯一人选!”
夏侯昱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