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x^i!n·2+b_o!o,k\.*c*o/m_
宰相府。
后堂。
魏玉道端坐于主位。
手中端着一盏刚沏好的热茶,慢条斯理地吹着浮沫。
堂下。
站着十几个身穿各色官袍的官员,全都是他魏党一脉的核心人物。
这些人此刻脸上都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一丝不解。
“相爷,今日在朝堂之上,真是大快人心!那韩定国老匹夫,总算是栽了!”
“没错!削爵罢官,发配北境!哈哈,看他韩家以后还如何在朝中立足!”
“只是……相爷,为何不趁此机会,一鼓作气,将那韩定国彻底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以他父子二人所犯之罪,就算满门抄斩也不为过!”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
是一个面容与魏玉道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却显得飞扬跋扈的年轻人。
正是魏玉道的独子。
被京城好事者称为“小宰相”的魏不器。
他也拱手问道:“父亲,孩儿不解。今日明明是天赐良机,为何要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只要您再添一把火,群臣跟上,韩家必然灰飞烟灭!为何还要留着他?”
魏玉道放下茶盏,眼皮都未抬一下。/齐′盛?暁\税·罔¢ _已^发·布~嶵.歆′彰.结,
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把他除了,然后呢?”
“然后?”
魏不器一愣。
“然后,谁去北境统领大军,抵御蛮族?你吗?”
魏玉道的声音依旧平淡。
“然后,天下州郡烽烟西起,谁去带兵平叛?是你身边这些只会耍嘴皮子的废物吗?”
此言一出,堂内瞬间鸦雀无声。
那些方才还兴高采烈的官员们。
一个个面红耳赤,噤若寒蝉。
魏玉道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冷厉如刀,扫过每一个人。
“我与韩定国是政敌不假,斗了半辈子,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但那是朝堂之争,是国事!”
他猛地一拍桌子,茶水西溅。
“如今大乾风雨飘摇,国本动荡!除了他韩定国,放眼这满朝文武,还有谁能镇得住北境那群骄兵悍将?还有谁能为陛下分忧,去平定那些此起彼伏的叛乱?”
“竖子!”
魏玉道指着魏不器的鼻子,怒骂道:“一京五十郡可全都在我肩上担着!”
“你不替为父分忧,却只看到了眼前的党同伐异,却看不到这江山社稷的安危!蠢货!”
被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训斥,魏不器脸上挂不住了。-6?吆?看`书-枉? ¢庚^新·嶵~哙\
脖子一梗,小声嘀咕了一句。
“说得那般厉害,韩定国还不是输给了一个泥腿子……”
声音虽小。
但在落针可闻的后堂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魏玉道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
下一刻,他毫无征兆地起身,一个箭步上前。
嘭!
一声闷响,伴随着魏不器的惨叫。
他整个人如同一个破麻袋般,被自己亲爹一脚踹飞出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滚!”
魏玉道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大门的方向,声如寒冰,“给我滚出去!”
魏不器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扫了一眼那些噤若寒蝉、不敢出声的同僚。
一言不发。
捂着肚子,一瘸一拐地冲出了宰相府。
……
京城,畅春楼。
作为京师最负盛名的销金窟。
这里永远是歌舞升平,纸醉金迷。
天字一号的雅间内。
魏不器正黑着一张脸,闷头喝酒。
他怀里,依偎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妖艳女子,正小心翼翼地为他剥着葡萄。
旁边还坐着几个同样衣着华贵的纨绔子弟。
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官二代,平日里唯魏不器马首是瞻。
“魏哥,您这是怎么了?谁惹您不痛快了,说出来,哥几个替您出气!”
一个胖子谄媚地笑道。
“除了我家那老头子,还能有谁!”
魏不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狠狠地将酒杯砸在桌上。
众人见状,都识趣地不再多问。
另一个瘦高个眼珠一转,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