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上的风,似乎都凝固了。+3`巴.墈`书¢蛧¨ -已¨发.布,蕞,鑫.章?结`
韩破虏的脸色,青白交加,像是开了个染坊。
他带来的亲兵举着盾牌,将他护得严严实实。
可这非但没给他带来安全感,反而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得他颜面尽失。
他韩破虏,大乾军神之子,未来的将星。
竟被一个反贼用他父亲的性命和自家士卒的家眷,逼到了这般田地。
奇耻大辱!
身后船舱里传来的妇孺哭喊声,如同尖针,一下下扎在他的心上。
“赵锋!”
韩破虏猛地推开身前的亲兵。
双目赤红。
死死地盯着江对岸那个云淡风轻的身影。
“你可敢……上我船来,与我一叙?”
他的声音,因极度的愤怒而有些嘶哑,却依旧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傲气。
“此间江上,只你我二人!”
此言一出,他身后的亲兵将领大惊失色,急忙劝道:“将军!不可!此贼狡诈,恐有埋伏!”
赵富贵更是急得跳脚,一把拉住赵锋的胳膊。¢武·4`墈\书/ ·埂.新?醉?全`
“锋哥儿!你可别上当!这明摆着是鸿门宴,那小子要跟你玩命!”
赵锋却只是笑了笑,拍了拍赵富贵的手,示意他安心。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韩定国。
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军,此刻也皱起了眉头,显然不赞同儿子的做法。
赵锋心中了然。
韩破虏此举,看似鲁莽。
实则是被逼到绝境后,唯一的破局之法。
他想用自己的“勇”,来挽回刚才丢失的“势”。
更重要的是,他赌赵锋不敢。
可惜,他赌错了。
“有何惧哉?”
赵锋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江面。
他目光扫过对面船上那个桀骜不驯的年轻人,心中反而生出几分欣赏。
是个人物。
比那些只会在背后玩弄阴谋的世家子弟,强了不止一筹。
他扭头对赵富贵道:“富贵,放宽心。+r?c,y,x*s~w..~c^o*m_”
“你看他,年纪轻轻便被称作小军神,这傲气,怕是比天还高。他今日若用诡计杀我,传出去,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赵锋的视线,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韩定国。
“更何况,他爹,可比那一千多个妇孺金贵多了。”
一旁的李伯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随即深深一揖,不再言语。
将军之心,深不可测。
这不仅是胆魄,更是对人心的精准拿捏。
“备一叶扁舟。”
赵锋吩咐道。
很快,一艘只能容纳一人的小小渔船被放下了水。
赵锋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一步跨上小船。
解开缆绳,拿起船桨。
独自一人。
朝着江心那艘巨大的楼船划去。
江风吹拂,衣袂飘飘。
一人,一舟。
身后是兵戈林立的坚城,身前是杀气腾腾的官军战船。
这一幕,让城头上的义军士卒看得热血沸腾。
也让对面官船上的韩破虏,瞳孔微微一缩。
他没想到,赵锋真的敢来。
“所有人,退到后面的船上去!”
韩破虏沉声下令。
亲兵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不敢违抗军令。
纷纷通过跳板,撤到了后面的战船上。
偌大的楼船甲板,瞬间只剩下了韩破虏一人。
他手按剑柄,身姿笔挺。
如一杆标枪,立于船头。
两边的船队,所有的弓箭手都引弓待发。
数千道目光,聚焦于江心那叶越来越近的扁舟之上。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楼船阴影下的崔家姐妹,更是看得心惊肉跳。
崔瑞夕紧紧攥着姐姐的衣角,她想不通。
这个恶贼,为什么会有如此胆魄?
他难道,真的不怕死吗?
就在小船离楼船还有一丈远时。
赵锋忽然弃了船桨,脚尖在船舷上轻轻一点。
整个人如同一只大鸟,冲天而起。
在空中划过一道矫健的弧线,越过数丈的江面,轻飘飘地落在了楼船的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