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主堂内,死一般的寂静。?白!马¨书/院^ ′庚′鑫~醉.全^
赵锋那沙哑的声音,像是磨刀石刮过生铁。
堂下,那群衣着华丽的女眷,一个个花容失色。
缩在一起,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她们看着那个坐在主位上,被血浆浸透了盔甲的男人,像是在看一头刚刚饱餐过后的恶兽。
没人敢动,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尊煞神。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空气凝滞得让人窒息。
赵锋身旁一个幸存的老兵,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喉咙里像是着了火。
他从冲上城头到现在,滴水未进,全靠一口气撑着。
眼看这群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妇人竟敢对屯长的命令置若罔闻,一股邪火“噌”地就冒了上来。
“他娘的!一群贱婢!耳朵都聋了吗?!”
老兵往前一步,瞪着牛眼,破口大骂,“没听见我们屯长的话?要吃的!要喝的!再敢磨蹭,老子一刀一个,把你们全宰了!”
这一声暴喝,如同惊雷,彻底击溃了女眷们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哇——”
哭声,瞬间响成一片。
几十个女人,老的少的,主子丫鬟,全都哭了起来。
一时间满堂哀声,凄凄惨惨。
但在死亡的威胁下,求生的本能终究占了上风。
几个胆子稍大些的侍女和丫鬟,在哭声中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抖着腿,互相搀扶着,朝后堂的厨房跑去。
没过多久,几张食案被抬了上来。
上面摆着一些匆忙备好的糕点、肉干,还有几壶清水。
那老兵见到水,眼睛都绿了,伸手就要去抓水壶。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痛呼。\b!i·q¢i¨z*w¨w?.*c^o!m¨
众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那老兵己经抱着肚子。
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弓着身子趴在了地上,半天喘不上气。
赵锋收回脚,看都没看他一眼。
那老兵趴在地上,满脸都是痛苦和茫然。
他想不明白,自己只是想喝口水,为何会挨屯长这要命的一脚。
赵锋没有解释。
他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提着那把缴获来的长枪,一步步走到那群女眷面前。
那张被血污和硝烟熏黑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只有一双眼睛,像鹰隼般锐利。
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一个少女身上。
那少女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虽然同样吓得脸色苍白,身上也沾了些灰尘。
但她的衣着质料,头上的珠钗,无一不是最上乘的。
更重要的是,在周围一片哀戚哭泣声中,她虽然也在发抖,却死死咬着嘴唇,强撑着没有哭出声。
那份骨子里的矜贵和倔强,是普通丫鬟模仿不来的。
“你,是谁?”
赵锋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少女还没说话,旁边一个西十多岁,穿着体面的老妈子赶紧抢着上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回……回将军,这……这是我们家老爷从外面买来的丫鬟,不懂规矩,冲撞了将军,还望将军恕罪……”
赵锋的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个喋喋不休的老妈子。
手腕一抖,手中长枪如龙,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噗!”
枪尖轻易地刺穿了老妈子的咽喉,将她后半句话死死地堵了回去。
鲜血顺着枪杆流下,滴滴答答地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1¢5!8?t+x`t*.-c?o¢m¨
老妈子眼睛瞪得滚圆,满是不可置信,身体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声息。
赵锋缓缓抽出长枪,在老妈子身上擦了擦血迹,目光再次落在那少女脸上。
“现在,可以说了吗?”
周围的哭声,戛然而止。
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粗重的喘息。
那少女看着倒在脚边的尸体,娇躯猛地一颤,眼中终于涌出泪水,但那股倔强劲儿还在。
她抬起头,迎上赵锋的目光,声音带着哭腔,却清晰无比。
“我叫楚惜水。家父,是建阳县丞!”
赵锋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他用枪尖,指了指食案上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