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数百道目光如探照灯一般,死死地盯在赵锋身上。*幻^想!姬\ .埂?芯·罪^全?
有怀疑,有轻蔑,有幸灾乐祸,也有藏不住的担忧。
他新招募的西十个新兵,本就人心浮动。
此刻更是个个面露不安,刚刚升起的一点归属感,眼看就要土崩瓦解。
而被他挑剩下的那些孙家岗汉子,则都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嘲讽表情,等着看他出丑。
就连宋翼,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这郑茂是吴斌手下的头号莽夫,天生神力,在军中是出了名的难缠。
赵锋这小身板,对上他,怕是凶多吉吉少。
然而,身处风暴中心的赵锋,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
他甚至笑了。
那笑容很淡,像是春风拂过结冰的湖面,荡开一圈细微的涟漪。
“跟你打?”
赵锋歪了歪头,看着跟座铁塔似的郑茂,轻轻吐出两个字。
“一拳。”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滚沸的油锅,瞬间引爆了全场!
“什么?!”
“我没听错吧?他说一拳?”
“疯了!这小子绝对是疯了!他知道郑茂是谁吗?”
“哈哈哈!笑死我了!这是哪来的活宝?想靠吹牛把郑茂吓跑吗?”
吴斌身后那几个屯长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吴斌脸上的横肉抖动着,讥讽的笑容咧到了耳根。
就连一向沉稳的周光,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而赵锋身后,那西十个新兵的脸,己经彻底白了。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跟了这么一个狂妄无知的草包,上了战场,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恐慌和绝望,像瘟疫一样在队伍里蔓延。
郑茂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一张黑脸涨成了猪肝色。,E/Z¢晓-说/枉· _唔!错*内+容+
“小杂种!你找死!”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天大的侮辱,怒吼一声。
浑身的筋骨噼啪作响,就准备扑上来将赵锋撕成碎片。
就在这时,赵锋却再次开口了。
他脸上的笑意敛去,目光平静地扫过郑茂,扫过吴斌,扫过所有在场的人。
最后,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弄错了。我的意思是,是我,羞与你为伍!”
“轰!”
这句话,比“一拳”二字更具杀伤力!
如果说前者是狂妄,那后者,就是赤裸裸的蔑视!
郑茂的脑子嗡的一声,所有的理智都被怒火烧得一干二净。
“俺宰了你!”
他咆哮着,如同一头发了疯的黑熊,沙包大的拳头卷着恶风,就要砸向赵锋的面门。
然而,赵锋却像是没看见一样,连动都没动一下。
他甚至没看郑茂,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周光和吴斌。
“两位百夫长。”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眼前这要命的拳头,不过是拂面的清风。
“军中切磋,点到即止。还请两位做个见证,免得有人说我以屯长之职,欺压同僚。也免得,伤了和气。”
郑茂的拳头,在距离赵锋面门不足一尺的地方,硬生生停住了。
不是他想停,而是吴斌的一声断喝。
“郑茂,住手!”
吴斌脸上玩味的笑容更盛了。
有意思,这小子不光狂,还有点脑子。
这是在拿话堵自己的嘴,也是在找靠山。
他知道,只要自己和周光点了头,那这场“切磋”就成了合乎规矩的比试。
无论结果如何,天塌下来,都有他们两个高个子顶着。′天^禧_晓?税*王+ ·已*发?布/最_欣,彰?結¨
“好小子,有胆色!”
吴斌拍了拍手,“既然赵屯长有此雅兴,我等自然乐意奉陪。周兄,你说呢?”
他故意把皮球踢给了周光。
周光是钱将军的老人,他的态度,在某种程度上就代表了钱将军的态度。
周光面无表情地看着赵锋,沉默了片刻。
他看不透这个年轻人。
但他知道,钱将军很看重他。
这种时候,他不能落了钱将军的面子。
“军中不禁武斗,但须有分寸。”
周光的声音嘶哑而沉稳,“点到即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