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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城隍庙残破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默然蹲在石碾旁，看着张师傅推动沉重的石碾，碾压着三种混合均匀的粉末。石碾与地面摩擦，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像是老骨头在呻吟。

“再碾半个时辰，越细越好。” 李默然叮嘱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昨夜他几乎没合眼，脑子里全是火药的配比和试爆的细节。

张师傅擦了把额头的汗，喘着粗气：“李先生，这粉末细得跟面粉似的，再碾下去，怕是要飞起来了。”

李默然拿起一小撮粉末，放在指尖捻了捻，粉末细腻滑爽，几乎感觉不到颗粒。“差不多了。” 他点点头，“把这些粉末装到陶罐里，注意别碰铁器。”

张师傅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用木勺将粉末舀进一个陶罐里。这陶罐是李默然特意让人烧制的，壁厚均匀，口小肚大，适合装填火药。

“李先生，朱兄弟来了。” 门口传来卫兵的声音。

李默然抬头，见朱重八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袄，精神抖擞地走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亲兵，抬着一个木箱。

“李先生，早啊。” 朱重八笑着打招呼，“听说今天要进行正式试爆，我特意带了些好东西来。”

他打开木箱，里面是几个用铁皮包裹的陶罐，还有一些粗细不一的铁条。“这是我让人打制的，您看能用不？”

李默然拿起一个铁皮陶罐，掂量了一下，分量不轻。“重八兄有心了。” 他赞许地说，“用铁皮包裹，能增强爆炸威力。”

朱重八眼睛一亮：“我就知道李先生能用得上。这铁条是用来做引信套管的，能防止引信受潮。”

李默然心里一动，朱重八的细心让他有些意外。“多谢重八兄，这些东西正好缺。”

“客气什么。” 朱重八拍了拍李默然的肩膀，“咱们可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李默然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朱重八的心思，也明白在这乱世中，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李先生，都准备好了。” 张师傅把装满火药的陶罐递过来。

李默然接过陶罐，小心翼翼地将引信插进罐口，然后用黏土密封好。“张师傅，你去通知元帅，就说半个时辰后在城外空地进行试爆，请他前来观看。”

张师傅应了一声，匆匆忙忙地跑出去了。+咸/鱼.看_书, !免¨费`越?黩*

“李先生，这次试爆，你有多大把握？” 朱重八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

“七成把握。” 李默然实话实说，“火药的配比还在摸索阶段，而且这陶罐的密封性也不知道好不好。”

“七成把握己经很高了。” 朱重八笑了笑，“想当年我参加红巾军，每次打仗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还不是照样冲在前面。”

李默然看着朱重八，他的脸上洋溢着自信和果敢，这是一种在乱世中生存下来的必备品质。他忽然想起史书上对朱元璋的评价，说他 “雄才大略，知人善任”，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重八兄说得对。” 李默然点点头，“事在人为，只要我们做好准备，就一定能成功。”

半个时辰后，城外的空地上己经聚集了不少人。郭子兴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神情严肃地看着前方。他身边站着张士信等几个将领，脸上带着好奇和怀疑。马秀英也来了，她站在人群的边缘，眼神里满是担忧。

李默然和朱重八站在空地中央，指挥着亲兵们布置试爆现场。他们在地上挖了一个深坑，将装有火药的陶罐放进坑里，然后用土掩埋好，只露出引信。

“都退后些，退后五十步！” 李默然高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

众人纷纷往后退，脸上带着紧张和期待。郭子兴也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目光紧紧盯着那个埋着陶罐的土坑。

李默然深吸一口气，拿起火把，稳步走向土坑。他的心跳得有些快，手心也冒出了汗。这是他第一次进行正式的火药试爆，成败在此一举。

“李先生，小心点。” 马秀英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带着一丝颤抖。

李默然回头，对她笑了笑，然后转过身，将火把凑近引信。引信 “滋滋” 地燃烧起来，冒出蓝色的火苗，迅速向陶罐延伸。

李默然转身就跑，速度飞快，身后传来 “嘭” 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他只觉得脚下的地面猛地一颤，像是发生了地震。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气浪扑面而来，将他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