濠州的初冬总带着料峭寒意,清晨的薄雾裹着水汽,在城墙上凝结成细碎的冰碴。¢鸿*特¢晓.说\王· `追,蕞!薪/璋\结?李默然站在北城门的箭楼里,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看着士兵们给新造的火炮裹上棉絮——这是他琢磨出的法子,冬天铁炮容易炸膛,裹上棉絮既能保暖,又能缓冲后坐力。
“李先生,这法子真管用?”王二虎搓着冻红的手,哈着白气问道。他刚从淮安回来,带回了徐达的消息——元军在淮安周边集结了两万兵马,看样子是想夺回这座重镇。
李默然吹了吹杯里的热气:“试过才知道。让火铳队下午实弹演练一次,看看效果。”他放下茶杯,从箭楼的窗缝望出去,薄雾中隐约能看到一队车马正朝着城门驶来,为首的旗帜上绣着一个“元”字。
“那是什么人?”王二虎也看到了,顿时握紧了腰间的刀。
“元廷的使者。”李默然的眼神沉了下来。昨夜收到的密报说,元顺帝派了个叫脱脱帖木儿的使者南下,名义上是“招安”,实则是想探兴汉军的虚实。他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招安?他们也配!”王二虎啐了一口,“当初在瓦子村杀了那么多百姓,现在倒想起招安了,我看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别急。”李默然按住他的肩膀,“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看他们想说什么。”
说话间,那队车马己经到了城下。为首的使者穿着一身锦缎官袍,头戴貂皮帽,面白无须,正是脱脱帖木儿。他身后跟着十几个随从,个个精悍,腰间都藏着兵器,显然不是普通的文职官员。
“开门!”脱脱帖木儿的声音透过城门传来,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大都来使,要见你们的头领朱元璋!”
李默然对城楼上的士兵使了个眼色,吊桥缓缓放下。他转身对王二虎道:“去通知朱元帅,说元廷的使者到了,让他在议事厅见。另外,加派一倍人手,看好这些人的动静,别让他们在城里乱逛。”
“是!”王二虎领命而去,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瞪了城下的脱脱帖木儿一眼。
脱脱帖木儿带着随从走进城门,眼神像鹰隼一样扫视着濠州城。看到街道两旁整齐的民居、操练的乡勇、还有墙上“驱逐元虏”的标语,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没料到这个被元军视为“贼窝”的地方,竟如此井然有序。\餿-艘?暁*税!枉! ′冕/肺_岳?黩.
“这位想必就是李默然军师吧?”脱脱帖木儿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探究。他早就听说,兴汉军中最棘手的不是朱元璋,而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军师”,据说很多胜仗都是此人谋划的。
李默然淡淡点头:“正是。脱脱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朱元帅己在议事厅等候,请。”他没有多余的寒暄,转身引路,步伐不疾不徐,既不失礼,也不显得谄媚。
议事厅内,朱元璋穿着一身寻常的青布袍,正坐在主位上喝茶,身后站着徐达等几位心腹将领,个个眼神锐利,气氛肃穆。
脱脱帖木儿走进大厅,看到朱元璋如此“简慢”,心里有些不悦,但还是按捺住脾气,拱手道:“大都使者脱脱帖木儿,见过朱元帅。”
朱元璋抬了抬眼皮:“脱脱大人有何贵干?”
脱脱帖木儿从随从手里接过一份卷轴,展开道:“奉陛下旨意,特来招安朱元帅。陛下说,朱元帅若肯归顺朝廷,既往不咎,还封你为濠州万户侯,掌管濠州、和州两地军政,食邑三千户。”
他话音刚落,徐达就怒拍桌子:“放狗屁!我们朱元帅岂是你们能收买的?当初元军在瓦子村屠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招安?”
其他将领也纷纷怒斥,议事厅内顿时一片哗然。
脱脱帖木儿却不急不躁,等众人安静下来,才慢悠悠地说:“诸位将军稍安勿躁。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如今红巾军内乱,张士诚、陈友谅各自为战,元军百万雄师压境,兴汉军不过是弹丸之地,硬拼下去,只会自取灭亡。归顺朝廷,才是明智之举。”
“明智之举?”李默然冷笑一声,“脱脱大人怕是忘了,半年前,你们也是这么劝孙德崖的。结果呢?他倒是想归顺,却被我们斩了。”
脱脱帖木儿的脸色变了变:“孙德崖是通敌叛国的小人,怎能与朱元帅相提并论?”
“哦?那不知脱脱大人所谓的‘归顺’,与孙德崖的‘通敌’,有何区别?”李默然步步紧逼,“难道换个好听的说法,就能改变你们欺压百姓、搜刮民脂的本性?”
脱脱帖木儿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军师,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