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瑾抿了一口茶水,赞叹一声,才道:“大师可知临安府乡试解元许宣?”
无念面露回忆之色,随即摇头:“贫僧方外之人,倒是不曾关注我朝科举。/二/捌,墈′书-王· _首`发`”
李云瑾带着莫名意味笑了笑:“大师既然不知,在下便多唠叨几句。”
“二十年前,梨山派圣女白素现身钱塘,与许文结合…”
旧事重提,无念面色有了变化。
半晌,叹息一声:“阿弥陀佛,不想那许解元还有这般身世,当真是世事无常。”
“大师,临安府素来受到陛下重视,许宣中了解元,自然而然入了陛下眼中。
陛下圣明,又是重孝之人,知晓许宣母子分离十余载,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无念沉默片刻,和善的脸上充满纠结之色:“可惜那妖女是祖师亲手镇压,身背罪孽…”
正说着,看到李云瑾取出的皇帝御令,无念话音顿住。
深邃的目光动了动,念了一句佛号,语气一转:“阿弥陀佛,不过陛下有意,贫僧虽做不得主放人,但想来让他们母子相见,祖师应不会怪罪。”
李云瑾目的达到,也不得寸进尺,将御令收回怀中,笑道:“那就有劳大师了。”
而后,没有过多逗留,很快告辞离去。-删_芭_看-书,蛧′ *追`蕞·新+漳?节-
“方丈师兄,陛下何至于注意到一个妖孽之子?”
无嗔上一次被小青打成重伤,要不是修为足够高,估计坟头草都开始长了。
眼下被金山寺救回来,气机依旧虚弱无比。
无念垂目不语,比起无嗔这些个师弟,他想的更多更远。
皇帝一言一行皆有深意,绝不会无的放矢。
既知许宣是白素之子,更应该清楚他金山寺与梨山派水火不容,以往梁帝也是扶佛宗而抑魔宗。
眼下这种情况,透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莫非陛下想要打压佛门?”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即被无念掐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大梁与大玄对峙百余年,若非有佛门支持,早就己经败退。
打压佛门,无异于自断一臂,梁帝岂会如此不智?
或许如李云瑾所言,真的只是动了恻隐之心吧。
涉及到白素,无念自是要询问过法海的意思。
“祖师,无念求见。”
“何事?”
洞中传来苍劲有力的声音,彻底消去了无念心中的忧虑。
有祖师在,金山寺的天,塌不下来!
随后便将李云瑾带着御令前来,以及自己准备让许宣和白素见一面的打算一一禀报。?k¢a/n/s+h.u!w^a?.·c¢o′m?
山洞中沉默一瞬,随后传来一声:“可。”
“阿弥陀佛,无念告退。”
洞中,白发僧袍的青年睁开眼眸,眼神透着一股岁月的深沉。
二十年前,他也是剃度僧人,二十年后,他生出白发,容颜返青。
面如冠玉,除开那一双眼睛,真就是俊逸的青年才俊。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梁帝,真要抑我佛宗…”
法海神色冷淡,以他的修为,足够提前看到很多事。
只是很多时候,知天易,逆天难。
佛宗不是说打压就能打压的,入主大梁百多年,怎么可能不早作准备。
目光似乎透过厚重的山体,看到数万里之外的京都上空,大梁的国运真龙正在震怒翻腾。
大梁各地,烽烟将起。
邪神淫祀,暗自蛰伏,以待天时。
不用佛宗,又用何人?
重新闭上双目,洞内陷入黑暗。
次日,许宣一行赶往金山寺。
叶瑶那奢华的马车走在最前面,威武雄壮的甲士护持,好不威风。
其后就是李长明与许宣同乘一车,杜平亲自驾车,身侧别着离恨刀。
知晓许宣要去金山寺,杜平顾不得闭关,当即出关护卫身旁。
金山寺离钱塘数百里,车队足足走了小半天才到。
金山寺外,数百武僧手持戒棍傲然挺立,前面是上百玄字辈僧人,最前面则是方丈无念。
许宣下车时,见到这般场面,也不禁惊叹金山寺实力之强大。
数百武僧皆入登楼境,体魄强大,修为最低都是三流。
玄字辈更是没有一个低于登楼一流境界的,其中不乏顶尖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