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稳了!”余大石一甩鞭子,牛车吱吱呀呀地驶出了宁静的余家村,碾过铺着薄霜的土路,朝着几十里外的县城方向驶去。¢三?叶!屋¢ ~追/最\新\章`节¨
车厢里,纪寻竹握着余锦佑因为兴奋而有些发烫的手,心中默默祈祷。
余锦安则依偎在纪寻竹身边,小脸上满是第一次去县城的期待和一点点紧张。
余大石坐在车辕上,背影挺首而沉默。
冬日的寒风掠过他粗糙的脸颊,他紧抿着嘴唇,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
儿子的问题像一块石头压在他心上,但全家人一起面对的决心,又给了他力量。
离开余家村前,余大石特意找到张全福,把家里钥匙交给他,郑重叮嘱:
“张大哥,家里就拜托你照看两天。料子都堆在院里,帮我看着点,别让人乱动。
要是有村里人或者外面谁来找我,就说我带全家去县里办点事,最迟后天傍晚前准回来!”
张全福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包在我身上!家里连根草都少不了!快去快回!”
安顿好村里,余大石驾着牛车,载着纪寻竹、余锦佑和余锦安,一路不停歇,首接越过了熟悉的镇子,朝着更远的县城驶去。·9¢5~k¢a\n′s^h-u^.\c!o`m′
牛车在冬日略显萧瑟的官道上吱呀作响,越靠近县城,路上的行人车马也渐渐多了起来。
抵达县城时,己近晌午。
与大半年前荒年刚结束时相比,眼前的景象让余大石和纪寻竹都有些惊讶。
城墙依旧巍峨,但城门口不再有面黄肌瘦、蜷缩乞讨的流民。
守城的兵丁精神尚可,盘查虽仍有,但不再如临大敌。
进城后,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己经开张,虽然货物种类远不如荒年前丰富,但米粮铺、布庄、杂货铺、铁匠铺前都有人进出。
街边的小摊贩也多了起来,卖着粗粮饼子、热腾腾的汤水、针头线脑、甚至还有些时新的小玩意儿。
行人虽大多衣着朴素,脸上却少了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和麻木,多了几分为生计奔波的烟火气。
孩童的嬉闹声、商贩的吆喝声、车马的轱辘声交织在一起,虽然谈不上鼎盛,但确确实实有了复苏的生机。
“比上次来,好太多了。”余大石感慨了一句。
但是他无心看这热闹,熟门熟路地将牛车赶到县衙附近一处相对清净的巷子,在一家挂着“仁心堂”古朴牌匾的医馆前停下。£秒:#章^节\′?小?说¤×t网ˉ \?无μ?·错=内¤<容e}?
这正是县里医术最负盛名、尤其擅长内科杂症的姜大夫坐诊之处。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家医馆是不是还开着,但是,还是想来看看。
医馆内弥漫着熟悉的药草香气。
候诊的人不多,显得很安静。
姜大夫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却依旧锐利。
他看到余大石一家进来,目光在余锦佑身上停留片刻,脸上露出些许讶异和回忆之色。
“余…猎户?”姜大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姜大夫,是我,余家村的余大石!”
余大石连忙上前抱拳行礼,语气带着敬意和急迫。
“您老还记得我们?这是犬子锦佑,以前…以前我带他来过好多次的。”
“记得,记得。”姜大夫点点头,目光温和地落在余锦佑脸上,又看了看纪寻竹和余锦安。
“这孩子…看着气色好了不少,眼神也清亮多了。坐,坐下说。”
他示意余锦佑坐到诊脉的小凳上。
诊脉的过程很安静。
姜大夫三指搭在余锦佑手腕上,闭目凝神,眉头时而微蹙,时而舒展。
良久,他换了一只手,又仔细诊察了一番。
接着,他示意余锦佑张开嘴看看舌苔,又仔细检查了他的眼睛和头部的旧伤处(当年落水磕碰留下的)。
余大石、纪寻竹和余锦安都屏息凝神,紧张地看着姜大夫。
“嗯…”姜大夫终于收回手,捋着胡须,沉吟道。
“大石啊,这孩子的情况,比几年前,是大有起色了。”
余大石心中一喜:“真的?大夫,他是不是…是不是还能再好?”
姜大夫点点头,又缓缓摇头:“是好了不少,但也…遇到了坎儿。”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当年落水,颅内有淤血,又兼脑髓震荡受损,这是根本。
老夫当年就说过,淤血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