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嫣道了声“是”,提着裙缓步走了过去。.k¨a*n′s~h¨u+q+u′n?.¢c,o?m/
睨皇后拉着伊嫣在自己身旁坐下,将放在身边的一份奏疏拿起来放到伊嫣手里:“你先瞧瞧这个,瞧完了,咱们娘俩再说话。”
伊嫣接过奏疏,慢慢打开,低头读了起来。奏疏里的内容简要来说是要罢免如今的户部尚书,推举伊嫣的父亲伊铮接手户部尚书一职。
伊嫣看得既惊讶又高兴,最后瞥见奏疏落款那里的名字时,一下子愣住了。
这奏疏是慕子祺写的!
睨皇后轻轻牵过伊嫣的手:“祺儿做事一向公正严明,但这次在这件事上,却是头一次存了私心。如今的户部尚书确有失职之处,祺儿极力要罢免他这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他非推举你父亲接任户部尚书的位置,这里头的私心却太明显不过了。”
一顿,笑了笑,“当然,本宫的意思不是说你父亲不能胜任户部尚书的职位,伊铮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只是比他更适合这个位置的大有人在。祺儿之所有力荐你父亲,说到底是为了你,想让你和家人能团聚…”
伊嫣低头看着奏疏上的落款,心里五味杂陈。\求.书\帮/ `罪*欣~蟑′截^埂_薪/筷\
睨皇后慈爱的抚了抚伊嫣的头,柔声道:“本宫听婉婉说你和祺儿今个吵架了?”
“母后…”伊嫣手里紧紧的握着奏疏,终于抬起头看向睨皇后。
伊嫣想解释,但睨皇后没等她开口便打断了她的话:“祺儿是个不好相处的性子,这本宫知道,但是,他对你的那份心,你又知道多少呢?”
伊嫣默然。
睨皇后叹了口气,放开了伊嫣的手,缓缓站起身,背对着伊嫣,轻声道:“祺儿从小就没开口求过人,但是为了你却不止一次开了口。你和他的婚事是他跟陛下求来的,给你的那盆七彩兰,是他跟本宫求来的。”
伊嫣听到这儿,蓦然想起那日慕子祺给她送七彩兰时的情形,这才知道她当时弄错了,可奇怪的是,慕子祺却仍由她误会并不解释,当真是性子怪异!
“陛下很高兴的应下了祺儿的请求,可是本宫却很担心。-0′0¨小.税?惘~ .埂?欣,嶵¨快_祺儿性子像我,太偏执了,爱一个人便爱到要把他占为己有,爱到要为他粉身碎骨。我很害怕,怕他娶了你,朝夕相处,感情渐深,将来若是有一日他要面对他父亲当年的难题,他会崩溃到不能自已。”
睨皇后出身簪缨世家,自小娇宠着长大的人,一点儿委屈也受不得,她和天启帝青梅竹马,两人情窦初开的年纪,便私下定了情,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后来如愿成了婚,不过一年便有了慕子祺,生活越发幸福美满。
但两人到底不是市井里的普通夫妻,天潢贵胄的身份,尊贵无上,但也背负着常人无须背负的责任。先帝毫无预兆的突然病重,还是太子的天启帝监国,与大楚交界的西彝趁机作乱,边疆战事连连,政局动荡不安。
天启帝迫于当时的形势接受了西彝和亲条件,迎娶了他们的三公主,立为侧妃,那人便就是慕子逸的母亲。西彝三公主进太子府的那天,睨皇后偷偷在房里大哭了一场,伤心过度,动了肚子里不足月的胎气,从此身子落下了病,再没有过身孕。
天启帝本就觉得对不起睨皇后,知道落胎的事后,跟着伤心了一场,从此再没进过西彝三公主的房。之后天启帝继位,后宫也一直只有睨皇后和被封为和妃的西彝三公主两人,前者独受恩宠,后者形同虚无。
世间女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睨皇后,但性子偏执如睨皇后,虽懂天启帝的苦衷和情意,但心头却一直留着一道浅浅的疤,挥之不去。
睨皇后转过身,睁着一双微红的眼睛看了看伊嫣,哽着声音道:“我是有些鬼迷心窍了,我只有祺儿这么一个孩子,我怕他在你们的感情里陷得深了受伤,便一直想在你们之间作梗不让你们感情发展太快。”
“你嫁进朝华宫那日,本宫特意跑过去把祺儿支开,让嬷嬷给你送了甜酒丸子,为的只是让你觉得祺儿对你没那么上心,你会因此对他冷一点,你冷了他,也许他就能不陷的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