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祺不懂伊嫣这些曲曲绕绕的心事,只是见她有些局促不安,便把炕桌上的一盘桂花糯米糕端起放到了她面前。,w,z,s^k′b*o.o!k..¨c′o¨m/
“不是那便快些吃吧,用完了早膳,还要进宫去。”
慕子祺想安慰伊嫣,故意压低了声音,自以为温柔了些许。只可惜,他自出生便被封太子,从小到大的这二十年,学的是帝王之道、驭人之术,是如何在人前掩藏自己的悲喜,让人不可揣度的模样端得久了,便像是带了一副假面,外人是猜不透他的心思了,可他想亲近的人亦感受不到他冷面下那颗火热的心。
慕子祺的话听在伊嫣耳里,除了声音低沉了些,与之前,并无甚区别,更别提什么温度什么柔情了,通通都不过是慕子祺一厢情愿罢了。
“臣妾知道了。”伊嫣应了一声,夹了一块桂花糕放进了嘴里。
慕子祺目光涣散的盯着面前的碗碟,微微一出神,似是想到了什么,食指一弯,轻轻地在炕桌上一扣。
“咚”的一声,虽不算重,但在此时安静至极的暖阁内听起来却是那样清晰,伊嫣正小口喝着粥,不由的微微抬起头。~珊_叶?屋_ +醉_欣!蟑/节·更`鑫?哙/
“一会进了宫,奉了茶,母后一定会让留下说几句话,到时候不管她问你什么,你都不要理她,孤来替你回答,记住了吗?”
这是伊嫣第一次听慕子祺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看着他线条柔和、厚薄适中的嘴唇不停的微张微翕,伊嫣的一双美眸,不知不觉便越睁越大,虽不懂他为何会有这样的要求,但伊嫣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慕子祺眼波流转,看着眼前人素白的小手握着纤长的银箸,箸头轻轻点在唇边,望着他的一双眼睛睁得滚圆滚圆的,那模样像极了一头受了些许惊吓的小麋鹿,迷糊可人,招人怜惜。
慕子祺手指微动,很想伸上前摸摸伊嫣的脸,但想起昨夜的事,终还是悻悻然作罢。
他不能再像昨日那样冒冒失失了,他不能再唐突她了,他强迫自己不要再想此时还不该想的事,那些不断在脑海里翻涌的亲昵行为总要等到她对他生了感情之后才可。
慕子祺迫使自己将视线从伊嫣脸上移开,捧起旁边一杯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淡淡清香的茶水一口一口滚入喉头,一杯茶下肚,喉间难耐的干燥方才减缓了些。-q+s\b!r,e¢a¨d,.¢c/o+m·
伊嫣已经用完了早膳,捏着一块丝绢轻轻的拭了拭嘴角,方道:“殿下,臣妾用好了。”
“那走吧。”慕子祺说着,率先站起了身。
两人出了晚霁殿,慕子祺身边的两个管事太监福全、禄双以及伊嫣的两个婢女丝竹、丝桐全都候在殿前,慕子祺扫了众人一眼,道:“轿子备好了?”
禄双忙点头:“回殿下,轿子一早就备好了。”
“嗯”,慕子祺应了一声,“进宫敬茶不必跟着这么多人,福全和…你跟着去吧。”慕子祺瞧了丝桐一眼,丝桐忙蹲身一福,道了声遵命。
朝华宫位于皇城东侧,离□□的距离其实不远,坐轿子过去不过一会儿功夫便就到。
依着大楚的例制,太子大婚第二日礼当带着新晋太子妃进宫来给皇上、皇后奉茶。慕子祺是当朝睨皇后唯一的儿子,今日这奉茶礼便摆在了睨皇后住的凤华宫。
慕子祺和伊嫣进了凤华宫的门,才过影了壁墙,离正殿凤华殿还有数十步路,远远的便听凤华殿内一清脆的女声咄咄逼人的说道:“陛下这是责备臣妾的意思?臣妾就知道,陛下压根就是厌烦臣妾了,既是如此,陛下以后不来臣妾这便是了,眼不见,心便也不烦!”
“哎呀,朕不是那个意思,你怎么就非得误会朕啊?”紧跟着一浑厚的男音急急解释道。
慕子祺听得额角一跳一跳的疼,抬手用力揉了揉,这才领着伊嫣大步往殿里走。守在门口的太监见慕子祺和伊嫣走了过来,忙尖着声音报道:“太子殿下到,太子妃娘娘到。”
殿内刚刚还你来我往争执不休的声音瞬时便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