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堤，他闭上眼，用尽全身力气，将带着汗水和泪渍的拇指狠狠按在确认按钮上

【提交成功】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死寂的病房里响起，却像是一道惊雷，炸得王振国浑身一颤。

他猛地扑到女儿床边，将脸埋进那瘦弱的臂弯里，压抑的、野兽般的呜咽终于爆发出来。

“有希望了乖女儿，爸爸给你找到希望了”

老鹰国，德克萨斯，一处破败的农场小屋。

乔伊·哈蒙德，前身是海军陆战队队员，如今被晚期肺癌折磨得不成人形。

他瘫坐在吱呀作响的旧沙发里，胸腔像个破风箱，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尖锐的疼痛和恐怖的哮鸣音。

老旧的电视屏幕上，海文冷静的面孔正在宣布着海文的演讲。

乔伊浑浊的蓝眼睛死死盯着屏幕，里面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

“Fuck the doctors! Fuck the chemo!”

他猛地抄起手边的猎枪，狠狠砸向墙角堆满止痛药瓶的茶几。

“哐当，哐当” 药瓶滚落一地。

他像一头濒死的困兽，喘着粗气，扑向角落那个落满灰尘的存钱罐。

里面是他准备留给家里人的最后一点钱。

他抡起拳头，“砰！” 一声闷响，廉价的陶罐西分五裂，硬币和几十张皱巴巴的美元散落一地。

他顾不得捡，抓起那个屏幕碎裂的旧平板电脑，手指哆嗦得像在弹钢琴。

他点开浏览器，输入网址。

但满屏龙国字，让乔伊不由低吼一声。

一番手忙脚乱地打开翻译插件，用布满枪茧和老人斑的手指，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笨拙地戳着虚拟键盘。

“Name: Joe Hammond… Age: 68… cer: Stage 4 Lung cer… Metastases: Liver, Bones… Failed Treatments: Chemo x6, Immuno x2, Radiation…”

每一个单词的输入都耗尽他一丝力气。

当最后看到那个刺眼的红色警告条款时，乔伊只是咧开干裂的嘴唇，露出一个惨笑。

“Risk? Ha! What do I have left to lose?”

他毫不犹豫地点击了确认。

屏幕弹出“提交成功”的提示，虽然依旧是那些看不懂的龙国字。

但乔伊看懂了那个绿色的对勾。

他呆滞了几秒。

突然，这个一辈子没掉过眼泪的硬汉，像被抽掉了脊梁骨。

整个人从沙发上滑跪到冰冷的地板上，额头抵着粗糙的木地板，发出撕心裂肺、，成调的嚎啕大哭。

屋外，他心爱的老斗牛犬被惊醒，不安地低吠着。

脚盆鸡，东京，一座狭小的公寓。

年轻的程序员山田翔太，刚刚被确诊为恶性脑胶质瘤。

他坐在电脑前，屏幕上还停留着未完成的代码。

海文发布会首播的窗口缩在角落。

当看到α细胞吞噬癌变组织的画面时，他死寂的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没有犹豫，他立刻登录了扎城市政官网，得益于邻国优势，他勉强能看懂部分汉字。

他冷静快速地填写着资料，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仿佛在编写另一段至关重要的程序。

只有在填写职业和梦想时，他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痛楚和不甘。

看到红色条款，他只是推了推眼镜，低声自语。

“賭けてみよう（赌一把吧）。”

冷静地点击了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