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心性就会受到影响。有的人,疯了。有的人,死了。还有的人……”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指了指自己那双疲惫不堪的眼睛。
“……变成了我这个样子。”
楚喆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正在向他敞开一部分心扉。这不是试探,而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告诫。
“你的路子,比我们……更野,也更险。”陆千帆看着楚喆,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力量,很强。强到……连我都感到心悸。但这种力量就像一柄没有鞘的绝世凶刀。它能杀敌,也……能伤己。”
“我不知道你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
“我只知道广平府这个地方,太小了。这里的水,也太浑了。”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放在了桌上推了过去。
钱袋里是这次悬赏的一百两银子,分文不少。
紧接着,他又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份盖着官府大印的通关文牒。
“这是出城的凭证,我己经为你办好了。凭它,河朔三州之内,你畅行无阻。”
楚喆看着桌上的钱袋和文牒,沉默了。
他明白了陆千帆的意思。
这不是奖赏。
这是送客。
陆千帆在见识了他那诡异的刀法和真正的实力之后,对他产生了更深的恐惧。
他解决了一桩大案,是功臣。
但同时,他本身也是一个不稳定的“诡异源”。
陆千帆,或者说广平府的靖夜司,不敢,也不想,将这样一个存在留在自己的地盘上。
所以,他选择用最体面的方式请他离开。
楚喆的心中没有愤怒,也没有失落。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本就是个过客。
广平府也只是他旅途中的一站。
他默默地收起了文牒,但没拿那一百两银子。
“多谢。”他站起身,对着陆千帆微微颔首。
说完他便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陆千帆忽然叫住了他。
楚喆停下脚步,回头。
陆千帆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还是开口道:“你那门刀法……戾气太重。若是可以,以后……还是少用为好。”
这句话是警告,也是最后的提醒。
楚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再次点了点头,拉开房门,走进了那片即将散去的夜色之中。
他的背影孤寂。
一如他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