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针尖！

他猛地抬头看向秦川，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骇然：“原来…原来陛下早己洞悉罪臣…所有的谋划！”

秦川没有接话，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就劳烦丞相大人，依着这上面的意思，一字不改，重新誊录一份！”

闻言，赵高缓缓低下头，目光再次落回竹简，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片刻后，他脸上的惊愕渐渐化为一种更深沉的绝望与…认命。

他重新抬起浑浊的老眼，望向秦川。

眼中的恐惧似乎消退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孤注一掷的交易意味，更带着一丝卑微到极点的恳求：

“陛下，要罪臣重写此信，并非不可…”

他喉头滚动，声音颤抖着继续道:“只求…陛下金口一诺，饶…饶罪臣一命！”

“纵使…永坠奴籍，生不如死，罪臣也心甘情愿！”

话音落下，赵高紧紧注视着秦川，眼中只剩下最后一点乞求的光，仿佛押上了全部赌注。

“可以！”秦川的声音平静无波，答应得十分爽快。

闻言，赵高脸上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他万万没想到，新君竟会答应得如此干脆！

“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

赵高激动得浑身发颤，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将额头重重砸向冰冷的地砖，咚咚作响，生怕慢了一分皇帝便会反悔。

天子一言，九鼎之重！

既然应允了，他赵高这条命，就真的保住了！

哪怕是做最低贱的奴隶，活着，就有希望！

“来人，取笔墨和新的竹简来！”秦川不再看他，声音清晰地传向殿外！

片刻后，殿门应声而开！

一首守候在外的白鸣手捧笔墨和崭新的竹简，快步趋入，躬身行礼！

“陛下！”

“嗯！”秦川略一颔首，抬手指向赵高继续道:“将东西拿给丞相大人。然后退下，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擅入！”

“喏！”白鸣领命，快速将笔墨竹简放在赵高身前，

再次向秦川行礼后，又退了出去！

“丞相大人，请吧！”秦川指着地上的笔墨竹简，淡淡道，

“喏！罪臣…遵旨！”赵高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将新的竹简摊平，拿起沉甸甸的狼毫笔，饱蘸浓墨。

深吸一口气后，努力稳住颤抖的手腕，目光看向那份作为范本的旧简，一笔一划，极其缓慢而用力地开始誊抄。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

终于，最后一个字写罢，赵高停下笔，紧接着长长吁了口气。

他双手捧起写满小篆的崭新竹简，如同捧着救命稻草，小心翼翼地高举过头，呈递向秦川：“陛下，罪臣己按您的吩咐，将密信重誊完毕，请陛下御览！”

秦川接过竹简，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字迹，确认内容，笔迹都毫无问题后，嘴角这才勾起一抹真正满意的弧度。

“好！丞相大人果然深明大义，是个明白人！”

秦川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目光落在赵高紧张的脸上，

“放心，朕，言出必践，绝不会亲手，取你性命！”

秦川话中古怪，那亲手二字，被他咬得微不可察地重了一丝！

然而，此刻的赵高己被巨大的狂喜冲昏了头脑，哪里还听得出一丝弦外之音！

他只听到皇帝再次亲口确认不杀！

巨大的喜悦淹没了他，只剩下本能地叩谢天恩：“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

“来人！”秦川不再看他，朗声唤道。

白鸣再次推门而入，肃立听命。

“将赵丞相带下去。游街三日后，押回大狱，以奴籍，单独羁押！”

“喏！”白鸣领命，上前毫不客气地将瘫软在地，依旧在叩头不止的赵高拖出殿外。

“小子，你真觉得凭借这一份密信，武关方向就能安然无恙？！”

当殿门再次合拢，嬴政带着质疑的声音立刻在秦川脑中响起。

秦川掂了掂手中温润的竹简，嘴角露出成竹在胸的笑意：“政哥放心！将此信快马加鞭送去武关，再调派一支精锐大军压阵，双管齐下，此事必成！”

见秦川胸有成竹，嬴政便没有再开口！

紧接着，秦川朝殿外再次开口：“来人！速召蒙秦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