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的想挨鞭子吗?管事在一旁呵斥。
司珏退回井台边,正好遇见柳轻风的小厮来打水。赵专员怎么了?他小声问。小厮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听说吃坏肚子了,从早上一直拉到虚脱,大发雷霆骂了雷督军,现在嚷嚷着要回北平呢!司珏手一抖,水瓢掉进井里,溅起一片水花。等小厮走后,他双腿一软,直接跪坐在了地上。袖中的剪刀当啷一声掉出来,在青石板上闪着寒光。他得救了......一滴泪砸在石板上,司珏捂住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那种劫后余生的狂喜几乎要冲破胸膛,让他浑身发抖。傍晚,管事在后台堵住了司珏。今天段府赏的钱呢?管事眯着眼:段督军出手大方,至少赏了十个银元吧?司珏低着头,从袖中摸出一个银元:就、就这些......放屁!管事一巴掌扇过来,司珏的脸顿时火辣辣地疼:钱呢?把钱交出来!真的花完了......司珏捂着脸,声音发颤:我妹妹的药......管事气得脸色铁青,但想到段府的人亲自来接司珏,又不敢做得太过:今晚督军不回来,你给我把后院五个大水缸都打满!干不完别想回家!司珏默默点头,转身走向井台。一桶又一桶,井水冰冷刺骨,司珏的手很快冻得通红。但他心里却前所未有地轻松,甚至轻轻哼起了小曲——四块银元正安安稳稳地藏在妹妹的枕头下,而那个令人作呕的赵专员,此刻应该已经在回北平的路上了吧?月光洒在井台上,司珏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突然发现自己在笑。而另一边的段府书房。赵世安那边处理干净了?段温玉头也不擡地问。副官点头:按您的吩咐,在茶里加了巴豆粉,剂量刚好够他一路拉回北平。段温玉勾了勾嘴角,就赵专员那品性,他多见一面都嫌烦。梨园那边......雷行海亲自送赵世安出城了。窗外,一轮明月高悬,照得庭院如积水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