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U盘分开放），将旧手机重新装入黑色塑料袋，埋进清洁车最底层的垃圾里。做完这一切，她才推着车，像个完成任务的机器，慢吞吞地走向垃圾集中转运点。

下午，她换了一份工——在一家开在城中村边缘、主要做外卖和后厨清洗的“快洁”洗碗厂。巨大的工业洗碗机轰鸣作响，散发着洗涤剂和食物残渣混合的刺鼻气味。滚烫的蒸汽弥漫，将狭小闷热的车间变成蒸笼。林晚穿着油腻的防水围裙和胶鞋，戴着长至手肘的橡胶手套，站在水槽前，麻木而高效地冲刷着堆积如山的、沾满油污的碗碟盘子。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混进冲洗碗碟的水流里。手臂因为重复机械的动作而酸痛。但她的大脑却在高速运转。上午发现的线索碎片在脑海中反复组合：

— --鼎坤实业西郊项目：-- 新线索！赵正坤利益网络的关键节点？周志远负责？“不留痕”意味着什么？非法操作？强拆？环境污染？

— --“林……追查”：-- 是追查“林家”相关？还是指追查“林晚”的下落？无论哪种，都证明“深渊”并未放弃！

— --旧手机的古龙水味：-- 高档古龙水……使用者可能是周志远本人？或者是他亲近的下属？手机被丢弃在朝阳公寓垃圾桶……朝阳公寓的住户，有谁可能与之关联？

线索像散落的珍珠，需要一根线串联起来。这根线，就是周志远！如果能找到周志远的弱点，或者找到他首接参与鼎坤西郊项目非法操作的证据，将是撕开“深渊”防线、引爆舆论的绝佳切入点！比首接抛出林家血案更容易操作，也更能引发公众对“官商勾结”、“强权欺压”的共愤！

“喂！哑巴！发什么呆！动作快点！后面堆成山了！” 工头的呵斥声夹杂着机器的轰鸣传来，带着不耐烦。

林晚猛地回过神，眼中的锐利瞬间被空洞取代，她连忙低下头，更加卖力地冲刷着手中的盘子，水流溅起浑浊的泡沫。

傍晚，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回到那个铁皮门后的隔间。她反锁好门，疲惫地靠在墙上，却没有立刻休息。她再次拿出那个老式手机，开机。时间显示18:45。信号依旧微弱。她调出短信界面，手指在按键上停顿了很久。最终，她没有发信息。现在不是时候。她需要更确切的线索，需要阿哲的协助。

她从贴身处取出那张从朝阳公寓垃圾桶里捡到的、印有“鼎坤实业项目部”字样的快递单据复印件和那张写着潦草笔记的便签纸。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她一遍遍仔细地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可能被忽略的细节。快递单上那个模糊的“周”字，像一团火苗，在她冰冷的心底燃烧。

必须想办法进入朝阳公寓内部！尤其是那些可能与周志远或鼎坤实业有关的住户门口！垃圾桶里的东西有限，如果能接触到住户丢弃的更“核心”的垃圾……比如碎纸机里的碎屑、损坏的电子设备、甚至……未完全销毁的文件！

但这个想法极其危险。朝阳公寓虽然老旧，但门禁相对严格，楼道也有监控。一个清洁工贸然进入住户楼层翻找垃圾，极易引起怀疑。

就在这时！

“嗡……嗡……”

老式手机突然传来极其轻微的震动！不是短信或电话！是那个约定的紧急联络信号！三短一长，停顿，再重复！

林晚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老周？！他主动联系？在这个非安全时间？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

她立刻按照约定，以最快的速度编辑了一段代表“收到，等待”的特定乱码回复过去。

几秒钟后，一条新的、同样由乱码组成的信息传了过来！林晚的心跳如鼓，手指因为紧张而冰冷。她强压住翻腾的情绪，按照老周教的解码规则，一个字一个字地艰难破解着：

—— --…周…志…远…秘…书…车…祸…重…伤…入…院…东…江…一…院…特…护…病…房…其…电…脑…手…机…疑…被…内…部…人…员…紧…急…处…理…或…有…遗…漏…风…险…高…勿…近…--

信息戛然而止。

林晚握着手机，如同握着一块冰。信息量巨大！

1. 周志远的秘书遭遇车祸重伤！是意外？还是灭口？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或者……是赵正坤集团内部倾轧、清除隐患？

2. 秘书的电脑和手机被“内部人员紧急处理”——这几乎坐实了灭口的可能性！他们在销毁可能存在的证据！

3. 老周提醒“或有遗漏”——这是关键！说明处理可能仓促，或者秘书可能提前做了备份、隐藏？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