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锈迹斑斑的防水筒,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又被迫放弃般,极其不舍地、哆哆嗦嗦地朝着追击者的方向扔了过去!动作笨拙而惊恐,将一个被吓破胆的山里村妇演绎得惟妙惟肖!
同时,她的身体像是被吓得瘫软,顺着冰冷的岩石,缓缓滑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抱住头,将脸埋进膝盖,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压抑而绝望的呜咽。完全是一副被吓傻、任人宰割的模样。
这一下,出乎了所有追击者的意料!他们愣了一下,手电光在林晚蜷缩颤抖的身体和那个被扔在泥水里的防水筒上来回扫视。目标……是个吓破胆的村妇?难道追错了?
“头儿?”一个追击者疑惑地看向领头的。
领头的黑衣人(正是门口那个被火烧过的)眼神阴鸷,显然没有被完全骗过。他示意手下:“捡起来看看!”
一个手下立刻上前,警惕地用枪指着林晚,另一只手迅速捡起泥水中的防水筒。他用力拧开早己锈死的盖子,手电光往里一照——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些泥水和腐烂的苔藓!
“空的!头儿!”手下失望地喊道。
“空的?”领头黑衣人眉头紧锁,目光再次锐利地射向蜷缩在地上、依旧在瑟瑟发抖、呜咽不止的林晚。他一步步逼近,冰冷的枪口几乎要顶到林晚的头上。“你他妈耍我?!东西呢?!U盘呢?!”
林晚像是被枪口吓坏了,猛地抬起头,脸上糊满了泥水和“泪水”(雨水混合),眼神惊恐涣散,嘴唇哆嗦着:“U……U盘?什么盘?……我……我不知道啊……呜呜……我就捡到这个破筒子……以为是老物件……想卖点钱……饶命啊……饶命……” 她一边语无伦次地哭喊,一边手脚并用地向后蹭,像是要躲开那致命的枪口,动作笨拙而狼狈,将恐惧演绎到了极致。
领头黑衣人死死盯着林晚的眼睛,试图从那双被污泥和“泪水”模糊的眼睛里找到一丝伪装的痕迹。但那双眼睛里,除了极致的恐惧和茫然,似乎真的什么都没有。难道……真的只是个倒霉的村妇?情报有误?还是……东西在岩坎那老东西身上?或者……被转移了?
就在他犹豫的刹那!
“头儿!有动静!像是巡防队!”另一个负责警戒的追击者突然压低声音急道,指向橡胶林深处隐约传来的、不同于雨声的、有节奏的哨音和狗吠!
领头黑衣人脸色一变!勐拉县虽然偏远,但靠近边境,巡防队夜间巡逻是常态,尤其在这种暴雨夜,更容易遇到!一旦被巡防队撞见他们持枪追杀“村妇”,麻烦就大了!
“妈的!晦气!”他恨恨地骂了一句,又看了一眼地上蜷缩成一团、如同烂泥般的林晚,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烦躁,但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为了一个“可能”是目标但更可能只是“村妇”的人,不值得冒暴露的风险!
“撤!”他低吼一声,毫不犹豫地转身,带着两个手下,如同来时一样,迅速消失在雨幕弥漫、黑暗浓重的橡胶林深处。
沉重的脚步声和手电光迅速远去,消失在哗啦啦的雨声中。
林晚依旧蜷缩在冰冷的泥水里,保持着那个瑟瑟发抖、呜咽不止的姿势,像一尊被冻僵的雕塑。首到确认那些脚步声彻底消失,首到橡胶林深处巡防队的哨音和狗吠也渐渐远去,她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才猛地一松。
“呃……”一口混合着泥水和血腥味的浊气从喉咙里涌出。巨大的精神消耗和身体创伤带来的剧痛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左臂被子弹擦伤的伤口在雨水的浸泡下火辣辣地疼,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
但她死死咬住了下唇内侧的软肉,首到再次尝到浓重的血腥味,才强行压下了身体的虚弱和眩晕。不能晕!绝对不能晕在这里!
她艰难地抬起头,雨水冲刷着她脸上的污泥,露出那双此刻如同极地寒冰般的眼睛。里面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和燃烧到极致的、无声的怒火。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从冰冷的泥水中爬起,动作僵硬而缓慢,像一个关节生锈的木偶。她甚至没有立刻去查看自己的伤势,也没有去管那个被扔掉的空防水筒(那只是林涛用来迷惑追踪者的障眼法)。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一寸寸扫过自己刚才蜷缩的地方——那块巨大的岩石底部,那片被自己身体蹭开腐叶和泥土的区域。
借着又一次划破天际的闪电惨白光芒,她清晰地看到,在那块巨大岩石紧贴地面的、一个极其隐蔽的凹陷处,静静地躺着一个用多层防水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扁平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