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儿不是说太傅布置的功课还没完成,还不快去?”
皇兄的眼中有千言万语,但最终只是轻轻地,朝他摇了摇头。·优′品?小~税,徃* ′已-发/布¢罪~欣!璋-结*
萧昱珩无奈,行了礼就转身离去,快跨出院子时又回了头。
皇兄也在看着他,见他回头,微微一笑,目光一如既往的和煦。
但萧昱珩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眼,竟是最后一眼。
像是冥冥中注定般,那日他到夜深了也还未入睡,坐着一遍又一遍的练字,抒发着内心的不安。
半夜,四下都是静悄悄的。
沉重的钟声响彻了整个皇宫,一声、两声、三声。
手中的笔一顿,滴落的墨汁染了一大片。萧昱珩内心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但怎么也不敢相信。扔下笔走出去,没走几步,就见一盏又一盏的灯亮起。寂静的宫中顿时喧闹起来,喊声、哭声交杂在一起。
萧昱珩见张德福朝他跑来,嘴巴在动。
突然间他什么都听不到,世界静得可怕。
张德福跑到他面前跪下,不断涌出泪,满脸怆然,目光悲切。*微`趣+晓,说? .追¨最′歆!漳~踕·
萧昱珩想要开口,嗓子却突然哑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太子薨了。”突然间声音又回到了他的世界,皇宫上下似乎都在喊这四个字。
第60章
再次醒来已不知是什么时候,母妃坐在他床前,紧紧握着他的手。
“醒了,醒了,殿下终于醒了。”张德福喜极而泣。
萧昱珩刚坐起身子,就被母妃一把搂进怀中。
母妃明明没有说话,他却听到她异常痛苦的声音,“我儿,我的儿,终于醒了。我已经没了你的皇兄,要是连你也没了……”
他又看到张德福明明只是在擦眼泪,嘴巴没有动,但他祈祷还愿的声音却清楚传进他耳中,“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殿下终于醒了。这一睡就是半个月,感谢菩萨保佑。”
他还没搞清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见母妃松开他,对上他的眼睛,“珩儿,日后任何人,都不可信,知道吗?”一字一顿,伴随着眼泪不断滚落。~嗖~艘*小?税,枉? ·首\发+
……
往后的那些日子,他搞明白了自己得到了这特殊的能力,能听到旁人的心声。
那情如姐妹,细心照料,送去给太子的汤药里是掺了毒。
那忠心不二,誓死追随,为了权利猎场上是故意将熊引来。
那温柔蜜意,父子情深,算出阻碍了他的“运”,可以亲手送上催命汤。
魑魅魍魉,都比不上人心的险恶。
而后宫中,那形如摆设,名存实亡的皇后,但也让他母妃痛苦了许多年的皇后。在灯枯油尽的最后一刻,却将多年来苦心收集来的证据交给了他们。
“我……我……”最后一句话她没有说出,萧昱珩却听到了。
她在为她早夭的幼女而不忿,那个为了前程大道,被父亲下令狠心推下湖加以利用的小公主。
“皇后娘娘,公主的仇我会替你报的。”萧昱珩说得郑重。
往后的那些年,他也一直在兑现着那个承诺。
步步为营,小心谨慎。他的势力日益壮大,羽翼日益丰满。虽然都在暗处,但这一张网织了多年,早已密不透风。
储君之位悬空多年,适合的皇子就只有他、晋王、和康王。
淑妃之子康王受皇帝宠爱是人尽皆知,然而最后登上那个位置的却是贵妃之子。
他的父皇沉迷巫祝,多年来吃得丹药不计其数,身子早已破败,现下更只是吊了最后一口气。
坐在床边的母妃,虽有几根银丝,容貌却依旧年轻。小心勺了一勺汤药,送进他嘴边,却被皇帝颤着手打掉。
贵妃也不恼,重新勺了一勺,半是强迫的送进皇帝嘴中。
“陛下为何不喝?这是当年您送去给太子的呢,陛下迟迟未立储君,让多少人都惦记着呢?”贵妃脸上虽带着笑,但声音却是彻骨的寒意。
“淑……淑……”
“陛下是说淑妃吗?宫人们忘了跟陛下说吗?串通巫祝,祸乱朝纲,淑妃已在三日前畏罪自尽。”
“你……”皇帝还未能说什么,又被贵妃喂了口汤药。
“陛下,十年前太子挡了你的‘运’,所以他要死。我的兄长阻了你的“势”,所以他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