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她微微颔首，声音平静得如同问候一个寻常故人。

君墨晗呼吸一滞——她唤他"王爷"，不再是"墨晗"，也不再是生气时咬牙切齿的"君墨晗"。

疏离得仿佛他们从未相爱过。

"你……过得好吗？"

君墨晗嗓音发紧。

林清浅轻轻笑了笑："很好。"

她指了指不远处晾晒的药材，

"江南水土养人，我很喜欢。"

阳光落在她眉眼间，没有怨恨，没有眷恋，只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宁静。

君墨晗突然意识到——她是真的放下了。

这个认知比任何刀剑都锋利，狠狠刺进他的心脏。

"你……"

他喉结滚动，"真的嫁给了沈墨？"

"是。"

"为什么？！"

他猛地逼近一步，

"你明明是我的妻！"

“我不是！”

林清浅抬眸看他，眼神清澈如秋水：

"王爷，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该放下了。"

"放下？"

君墨晗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可我放不下！"

“阿浅，我爱你！”

“我试过了，没有你生不如死，我真的不能不能没有你！”

林清浅没有挣扎，只是平静地注视他：

"你只是不习惯没有我，并不是真的爱我。"

“你不是很喜欢柳姑娘吗？看得出来，她爱你入骨，你若能敞开心扉接纳她，你们定会是最令人艳羡的一对。”

林清浅莫名觉得搞笑，两年前她爱君墨晗如命，跟柳云烟斗的不可开交时，可曾想到今日竟会撮合他二人？

见她提起柳云烟，君墨晗眼底燃起希望，认为林清浅因她生气，就是在吃醋，证明她心里还有自己！

可她的下一句话又将他打入地狱——

"我很爱表哥，希望你能成全我们。"

"你撒谎！"

君墨晗猛地攥紧她的手腕，手指收紧，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

"你明明——"

最爱我了。

从前他可以毫不犹豫自信的说出来，现在他犹豫了。

因为见过她爱自己的样子，所以不爱了，他很明显能感觉出来，可是他固执的不肯承认！

"王爷，"

林清浅轻轻抽回手，

"我己经成婚了。"

这句话终于击溃了君墨晗最后的理智。

"那便和离！"

他眼底泛起猩红，

"我们是先皇赐婚，你只能嫁给我！"

“慎言！”

林清浅蹙起眉头，对于他的执拗感到无力又厌烦：

"你疯了吗？我己嫁作他人妇，你何苦纠缠不放！"

"我是疯了！"

君墨晗声音嘶哑，

"从知道你嫁人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

雨后的空气潮湿而沉闷，林清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不耐：

"君墨晗，我们早就结束了。即便我没有成婚，我和你也没有可能！"

"不！"

他猛地打断她，

"我们没有结束！永远也不会结束！只要你愿意——"

"我不愿意。"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重锤，狠狠砸碎他所有幻想。

君墨晗踉跄后退一步，脸色惨白如纸。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最终颓然转身。

"同沈墨和离。"

他挺括的身姿此刻竟有些佝偻，嗓音哑瑟，

"别逼我动手。"

林清浅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愤怒又恐慌。

她好后悔，当初招惹君墨晗，以至于现在想甩都甩不掉！

沈墨见证了全过程，他从廊柱后走出，默默握住林清浅冰凉的手。

“阿浅别怕，我会护着你的。”

"嗯。"

她靠在他肩上，闭上酸涩的眼睛，突然觉得安心。

远处，君墨晗站在巷口阴影里，死死盯着那对相拥的身影，双目红的像要喷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