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拽他,想把他转过来:“要走一起!要留一起!我绝不一个人逃!绝不!”
张起灵被她拽得微晃,还是不转身。黑暗里,只能看到他捏得死白的拳头和铁硬的背影。
她每句话都像淬毒的鞭子抽在他心上!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放跑“净血药引”,对张家是重罪!等他的,是比死更可怕的酷刑和无尽折磨!
他怎会不知?!
但他不能让她留!留下,她迟早被榨干,死在石台上,或成某个长老“长生实验”的祭品!他见过太多“药人”的下场!那比死惨千百倍!
“……你走。”他艰难开口,声音像砂砾里挤出来,压着极致的痛苦和不容商量的硬,“必须走。”
“我不!”张昭月嘶喊,用尽力气抱住他冰冷的腰背,脸死死贴住他僵硬的脊梁,滚烫的泪瞬间洇透深灰衣料,“小石头……别丢下我……别赶我……我们一起……想办法……一起扛……”她喊出了那个尘封的名字,泣血哀求。
“张起灵”这名字铸的冰甲,在这名字和这绝望的拥抱下,寸寸崩裂!他猛地转过来!
快如闪电!张昭月没看清动作,只觉一股巨力袭来,天旋地转!她被狠狠掼在冰冷的石壁上!背撞得生疼,她却不管,只死死揪住他胸前衣襟,仰起泪流满面的脸,固执地瞪着他。
石缝透进的微光,勾勒出他绷紧的下颌和那双翻涌着风暴的眼!那里不再是空茫,是烧着痛苦、挣扎、暴怒和近乎毁灭的绝望!
“走不了!”他低吼出来,声音嘶哑破碎,像濒死兽的咆哮,字字带血,“我是张起灵!族长!天授之责!青铜门……终极……我走不了!”
他死死盯住她,眼神利如刀,要把这残酷刻进她魂里,“你留下……只有死!被放血……被抹掉……像垃圾一样扔!懂不懂?!”
他的话像冰锥,扎穿张昭月最后一丝侥幸。她懂!她怎会不懂!可是……
“那也比看着你死好!”她哭喊尖叫,“我宁可死在这儿!也不要你替我送死!”
“闭嘴!”张起灵猛地低吼,眼中风暴更烈!看她满脸泪和眼中不顾一切的决绝,心像被无形的手攥住、撕开!那疼比“天授”更甚!
他猛地俯身,额头重重磕上她的额头!两人灼热的呼吸缠在一起,混着泪的咸涩和绝望。
“听着!”他几乎是咬着她的唇在说,气息灼乱,“不是送死!我是族长!他们动不了我!我有计划……能处理……查不到我……”语速飞快,带着孤注一掷的急和……显而易见的谎!这谎太拙劣,他自己都不信!只为安抚她!
“骗人!”张昭月瞬间戳破,心如刀绞,“你骗我!你根本没办法!”
“没有!”张起灵矢口否认,眼神因被拆穿闪过一丝狼狈和更深的痛,他用力扣住她肩膀,指节深陷,“信我!你先走!在江南……等我!我……随后就到!”他说出“随后就到”,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枯木。
“我不信!”张昭月拼命摇头,泪飞溅,“看着我的眼睛说!说你能全须全尾来找我!说啊!”
张起灵看着她通红的、盛满不信任和悲伤的眼,看着她发抖的、惨白的唇。那“随后就到”的谎言,像最沉的枷锁扼住他喉咙。
他张嘴,发不出声。说什么?说个注定成空的诺言,给她个虚幻的念想,然后让她在漫长等待里彻底心碎?
巨大的无力和绝望像海啸吞没他。
看她眼中不肯灭的火,看她为他流干的泪,看她宁死同生的决绝……所有理智,所有克制,所有被“天授”强压的属于“小石头”的情,这一刻彻底崩堤!
“唔——!”
一声压抑到极致、像困兽濒死的呜咽从他喉咙迸出!眼中最后挣扎的光熄灭,换上毁天灭地、孤注一掷的疯狂!
他不解释了!不说服了!
他猛地低头!
带着近乎毁灭的决绝和无法言说的巨大悲怆,狠狠、粗暴地吻住了她颤抖的、沾着泪和血的唇!
这不是温柔的吻。塞满了绝望的占有,诀别的哀嚎,说不出口的刻骨爱恋与不舍!像飞蛾扑火,燃尽生命最后的光!
他的唇冰冷用力,带着血腥气,狠狠碾着她的柔软,毫无章法,只有最原始、最本能的掠夺和宣泄!牙齿撞在一起生疼,他不管!像头绝望的兽,用这种方式,把无法出口的千言万语,把魂里最烫最痛的情,全灌进这个带血的吻里!
张昭月瞬间僵住!脑子空白!所有挣扎、哭喊、质问,都被这粗暴绝望的吻封死!她感到他唇齿的抖和冷,感到那几乎要吞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