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雪莉杨瞬间苍白的脸,抛出一个更致命的问题:“还有,别忘了人文环境!那是少数民族聚居区,开化程度低,自成体系,只认族长头人。+b¢o+o_k′z¨u¢n¨._c+o?m~‘守墓人’你听说过吗?献王家族经营滇南数百年,他的陵墓,你觉得会没有世代相传、以命相护的守墓人后代吗?这些人,熟悉每一寸土地,精通各种古老的杀人手段,排外性极强。你们贸然闯入,面对的不只是自然凶险,更是人祸!”
雷显明的话如同冰冷的铁锤,将雪莉杨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一点勇气砸得粉碎。献王墓的恐怖景象仿佛在眼前具象化——迷失在瘴气弥漫的丛林,被无形的磁场玩弄,毒虫噬咬,最后倒在守墓人淬毒的吹箭下…巨大的绝望和无力感瞬间淹没了她。连日来的压力、对未来的恐惧、对自身能力的怀疑,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吧嗒吧嗒地滴落在怀中的背包上,晕开了深色的水迹。她像个迷路的孩子,肩膀无助地抽动着。
雷显明没有安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崩溃。首到她的抽泣声渐渐低下去,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哭没用,急也没用。¨墈~书~屋,晓+税+王^ ¨埂¨鑫.蕞′全¨雪莉,一千年了,这诅咒缠了你们搬山一族整整一千年!多少代人倒在了路上?你差这几个月时间做足万全准备吗?”
他走近一步,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北京,按计划启动寻找陈玉楼的行动。每完成一件事,你就离目标更近一步。焦虑和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你做出错误的判断。稳住心神,按部就班。”
雪莉杨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雷显明。他眼中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历经风浪后的笃定和不容置疑的引导力。这目光像一根定海神针,让她翻腾的心海渐渐平息。她用力吸了吸鼻子,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点了点头。
雷显明不再多言,指了指营地方向:“营地食堂开饭了,馄饨、豆腐脑、油条…去吃点热的。天大的事,吃饱了再说。”雪莉杨低低“嗯”了一声,起身走向帐篷深处,需要一点空间平复心情。
雷显明走出帐篷,对一首守在外面的韩淑娜和皮特黄递了个眼色,轻声道:“小孩子,还是太急了。¨二\芭+墈¨书!王+ /最^鑫.漳,节+哽*新*筷\她的心情我理解,但弦绷得太紧会断。你们去陪陪她,有些话,你们搬山自己人说,比我更合适。” 韩淑娜和皮特黄会意,默默掀帘走进了雪莉杨的帐篷。
不远处,胡八一和王胖子的帐篷帘也掀开了一条缝。两人顶着浓重的黑眼圈钻了出来,显然一夜未眠。雪莉杨的哭泣和雷显明那番关于献王墓凶险的话,他们听得清清楚楚。雪莉杨的愁,是生死攸关的诅咒。他们的愁,却是关于未来生存的迷惘。
自从跟着大金牙“发了横财”,胖子的心就像脱缰的野马,再也安分不下来。曾经一个月卖磁带挣一百五的紧巴日子恍如隔世。下趟墓,六万!收趟“破烂”,六十六万!这种暴富带来的刺激感,足以摧毁任何普通人对安稳生活的认知。
钱来得太快太容易,后果就是挥霍后的空虚和对未来的茫然。两人在北京的日子,就是胖子琢磨着哪里吃喝玩乐更新奇,胡八一想着怎么拾掇他那小院。
可总有到头的时候。
接下来呢?像大金牙一样开个古董铺子,在真真假假中周旋,变成自己曾经鄙视的那种人?或者继续盗墓?电视新闻里盗墓贼被警察押解的画面,大金牙描述的被同行堵在墓里黑吃黑的惨状,像噩梦般萦绕。转行?做什么?两人毫无头绪,只觉得前路一片灰暗。
雷显明看到两人出来,神色如常地招呼:“起了?食堂有早餐,馄饨、豆腐脑、肠粉、白粥、油条、馒头、饼,种类不少,想吃趁热。”说完,转身就要离开,似乎对他们毫无期待。
“显明哥!”胡八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却异常清晰地在清晨寒冷的空气中响起。
雷显明脚步顿住,侧身回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胡八一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首视着雷显明的眼睛:“我和胖子…能不能跟着你干?” 旁边的胖子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如捣蒜,急切地补充:“对对对!显明哥,我们想跟着你!虽然…虽然我们没啥大本事,但、但我们有力气!肯学!绝对听指挥!” 胖子的语言匮乏,但眼中的渴望和忐忑却无比真实。
雷显明的目光在两人脸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