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大金牙突然拽住他,烟锅里的火星掉在胡八一军装上,"先看看周围有没有动静。¨x~x,s/w!k_.¨c¨o·m!
前儿听说房山有伙人刨了个唐墓,刚挖出个唐三彩就被联防队围住了。"他掏出望远镜往山坳里扫,突然低骂一声:"操!山脚下有车灯!"
胡八一接过望远镜,只见山坳入口处停着辆北京212,车灯正往山上照来,光柱在岩壁上晃来晃去。车里钻出两个人,手里提着强光手电,光柱扫过他们藏身的岩石。
"是同行啊"
胡八一把望远镜塞给大金牙,"看来他们也盯上这墓了!"王胖子握紧洛阳铲,中山装补丁在夜风里鼓得像风帆:"怕啥?咱先下手为强!"
大金牙却一把按住他肩膀,假牙在月光下抖了抖:"笨!没看见人家有车?咱就一辆破拖拉机,真刨出东西能跑得掉?"
山脚下的手电光越来越近,胡八一盯着洼地中央的黑影,突然想起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里的警示:"二龙戏珠穴,十有九是凶。"他摸了摸胸口的摸金符,那冰凉的触感此刻烫得像块烙铁,仿佛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等着他们跳进去。,e*r+c\i*y\a?n¨.`c?o!m′
"撤!"
胡八一突然站起身,"这墓不能碰!”
王胖子愣住了:"为啥?眼瞅着宝贝就在底下..."大金牙却拽着他就往山后跑,烟嘴掉在草丛里也顾不上捡:"老胡说的对!没看见有人了?他们有备而来,跟他们抢墓,不是找死吗?"
三人连滚带爬下了山,拖拉机发动时,山脚下的手电光己追到半山腰。胡八一回头望去,只见月光下的覆斗形山包突然腾起一团白雾,宛如古墓张开的嘴,正在吞噬那片洼地。
紧接着突然传来几声惨叫,紧接着是几声枪响,在寂静的山坳里回荡,惊飞了满林宿鸟。
"快走!"
大金牙猛踩油门,拖拉机冒出黑烟冲下山坳。胡八一望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山包,只见白雾中隐约有个黑影立在洼地中央,手里举着个明晃晃的东西,在月光下闪了闪,诡异的很。
车斗里的破碗又开始叮当作响,王胖子抱着头缩在草堆里,中山装后背全是冷汗:"金爷...刚才那是啥?"大金牙握着方向盘的手在抖,假牙差点掉出来:"别问!回北京!以后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
胡八一摸出罗盘,只见天池里的金针疯狂打转,最终定在鬼门上,再也不动了。!精*武¨晓\说¨罔_ ~更^芯·罪.哙?他望着车窗外飞逝的山影,想起山顶看到的"二龙戏珠"格局,突然明白那不是吉穴——两条龙其实是两条毒蛇,正吐着信子盯着中间的墓,而他们刚才,差点就成了毒蛇嘴里的点心。
拖拉机开出山坳时,东方己泛起鱼肚白。胡八一回头望去,燕往岭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那座覆斗形山包己被白雾完全笼罩,仿佛从未存在过。他攥了攥手里的罗盘,铜壳上全是冷汗,突然觉得这收古董的营生,跟下墓没啥区别,表面是土里刨金,底下全是吃人的陷阱,稍不留神,就得把命搭进去。
拖拉机在土路上颠簸前行,排气管喷出的黑烟裹着煤灰,把后斗的破碗熏得更黑。大金牙突然一脚刹车,车身在路边打滑半米,惊飞了草丛里的野兔。
"尿遁!"
他扯着军大衣跳下车,裤腰带还没解开就一头扎进路边高粱地,假牙在晨光中闪了闪。
胡八一爬上车斗时,王胖子正叼着烟卷摆弄洛阳铲,铲头沾着的红土在阳光下像凝固的血。
“老胡你瞧,"
他用铲头敲了敲车帮,"金爷这破拖拉机比咱在草原上开的解放牌还费油,再这么晃下去,咱得推着走!"话音未落,大金牙拎着裤子从高粱地钻出,军大衣后摆沾着片带刺的苍耳。
"换我开!"胡八一夺过方向盘,齿轮咬合声吱呀作响。拖拉机重新启动时,他从后视镜里看见大金牙正蹲在车兜里摘苍耳,手指在草叶间快速捻动,像是在掐算什么。晨光斜切过挡风玻璃,在胡八一褪色的军装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突然开口,声音被发动机轰鸣声撕得断断续续:"金爷,你是故意带我们来这儿的。"
大金牙手一抖,苍耳扎进指缝。他抬起头,晨光映得金牙(不知何时又戴上了)发晃:"胡爷啥时候学会打哑谜了?"
胡八一踩下油门,拖拉机冲上一道土坎,车斗里的破铁锅叮当乱响:"昨儿在潘家园,你看见我们卖磁带就知道我们缺钱,今儿带我们来这地。"
王胖子差点从车斗里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