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三十四年春,咸阳城里悄然发生着变化。*求?书^帮¨ ·芜¢错^内-容!
扶苏正式执掌朝政已有月余。
虽然名义上还是“暂理”,但谁都看得出来,始皇帝是真的在培养接班人了。
心学之风渐盛。
朝野上下,研习《传习录》者日众。有士人言:“不读王子之书,不足以言学!”
这一日早朝,又有人提起了王歌。
“殿下,王先生的《传习录》如今传遍天下,士子争相传抄。依臣之见,当请先生入朝,主持文教!”
说话的是新任命的博士令。
扶苏摇了摇头:“老师已经说得很清楚,他无意仕途。”
“可是殿下,如今朝野上下,研习心学者日多。若无人引导,恐怕会出偏差。”
这话倒是不假。
自从临淄一战后,王歌的名声达到了顶峰。
不仅是因为他实力的惊人修为,更因为扶苏以心学传人身份,治理齐地的成功。
如今天下读书人,不读《传习录》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饱学之士。
茶楼酒肆里,常能听到有人高谈阔论:“王先生说了,致良知……”
“你懂什么叫致良知吗?”
“这个……反正就是要凭良心做事!”
扶苏想起这些,不禁苦笑。
老师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心学被庸俗化了。
“传令下去,”他最终决定,“心学可以研习,但不得曲解。若有人假借心学之名,行不法之事,严惩不贷。”
“是!”
散朝后,扶苏没有回东宫,而是出了城。
他要去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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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麓,一处简陋的茅屋。
扶苏下了车,整理衣冠,恭敬地敲门。
“进来吧。”
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推门进去,只见王歌正在炼丹。
不是什么长生不老药,而是一些寻常的药丸。
“老师!”扶苏行礼。
“坐。”王歌头也不抬,“又遇到什么难题了?”
扶苏苦笑:“老师真是料事如神!”
“不用料也知道。”王歌终于抬头,眼中带着笑意,“你这个人啊,顺利的时候从来不来找我。一来准是有事!”
被说中了心思,扶苏有些不好意思:“是关于心学传播的事……”
他把朝堂上的争论说了一遍。
王歌听完,淡淡道:“意料之中!”
“老师早就料到了?”
“任何学说,一旦流行,就会被曲解。”王歌起身,走到窗前,“就像孔子的仁,被后人解释成了愚忠愚孝。老子的无为,被理解成了什么都不做。”
“那该如何是好?”
“随它去!”
“随它去?”扶苏愣了。
“真金不怕火炼。”王歌转过身,“真正理解心学的人,自然会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至于那些曲解的……时间会证明一切!”
扶苏若有所思。
“还有一事。”他迟疑了一下,“父皇最近……身体不太好。”
王歌的手微微一顿。
“太医怎么说?”
“说是积劳成疾,需要静养。可父皇他……”扶苏叹息,“还在寻仙问药。”
王歌沉默了。
关于长生这个话题,他和嬴政已经谈过多次。
但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执着。
“随他吧!”最终,王歌只说了这三个字。
扶苏还想说什么,王歌摆了摆手:“我累了,你回去吧!”
看着弟子离去的背影,王歌无言。
有些事,他能改变。
有些事,改变不了。
或者说,不该改变。
天道循环,自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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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时候,王歌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正式辞官。
消息传到朝廷,始皇帝亲自写了一封信:
“卿才高八斗,正当为国效力之时,为何要辞?”
王歌回信只有八个字:
“大道无形,不止于朝堂。?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