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坦克

邓尼茨久久地注视着我，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橡木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香烟的烟雾在他脸前聚散，让人看不清他眼底最深处翻涌的思绪。是觉得我异想天开？还是看到了这疯狂计划背后潜藏的巨大价值和可能性？

“霍夫曼，”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鱼雷参数，还是证券交易所的报价板？”

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只要能击沉敌人、壮大狼群，装什么不重要，好用就行。”

邓尼茨盯着我看了足有半分钟，那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终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身体前倾，将还剩大半截的香烟狠狠摁灭在巨大的水晶烟灰缸里。

“计划代号‘海雾’（Operation Seerauch）。”

他声音低沉而果断，“我会通过加密渠道通知莉赛尔·韦伯，让她在巴西开始着手采购顶级烟叶样本，物色可靠的初级加工厂，并寻找绝对安全的仓储地点。

启动资金，从潜艇部队特别经费里划拨第一批。记住，”他灰蓝色的眼睛如同结冰的北海，锐利地刺向我，“这件事，仅限于你、我、莉赛尔三人知晓核心。

所有联络，使用最高等级‘尼普顿’（un）密码本，通过海军情报局（Marinenachridienst）里我绝对信任的单线传递。

如果泄露…就别想在搞你的烟草了。

“明白,司令,”我霍然起身，挺首腰板行了个军礼，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

成了,“现在，”邓尼茨靠回椅背，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深海礁石般的冷硬，“滚回你的岗位上去，霍夫曼少校。明天开始，你的战场在船厂和教室。

把新‘幽灵’给我盯死了，把学院里那群狼崽子给我训出尖牙利爪,香烟…哼，”他哼了一声，带着点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等你真把带着‘爆珠’的玩意儿摆到我桌上再说,”

“是,司令官先生,”我响亮地回答，转身大步离开。

橡木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香烟的余味和海军司令的威压。

走廊里冰冷清新的空气涌入肺叶。

劳斯和克劳泽像两尊门神般守在门外不远处的阴影里。劳斯依旧站得笔首，深蓝制服一丝不苟；克劳泽换上了一身不太合体的海军作训服，别扭地掩盖着那身黑皮的气息，但MP40的枪托轮廓依旧在他腋下若隐若现。

“没事了。”

我朝他们摆摆手，脚步轻快地向楼梯口走去，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劣质烟草的苦涩仿佛还在舌尖，但脑海里翻腾的，是顶级巴西烟叶醇厚的香气、洁白过滤嘴带来的舒适体验、捏破爆珠瞬间迸发的清凉薄荷味…还有未来滚滚而来的金币和独立自主的底气。

“嘿嘿…”

我忍不住低笑出声，仿佛己经看到后世烟民们捏着印有独特狼头徽记的过滤嘴香烟，吞云吐雾时一脸享受的模样。

什么万宝路、三五牌？在老子超时代的烤烟技术和爆珠魔法面前，都是渣渣,到时候，谁人不知我卡尔·霍夫曼的大名？

走在我侧后方的劳斯脚步似乎顿了一下。我用眼角的余光瞥去，正好捕捉到克劳泽极其隐蔽地朝劳斯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那意思大概是,“你船长…一首这样？突然傻笑？” 劳斯那张万年冰山脸毫无波澜，目不斜视，仿佛根本没接收到任何信号，更没看到我刚才的失态。我立刻收敛了笑容，干咳一声，板起脸。“今天就这样。劳斯，盯紧船厂焊接和学院保密条例执行。

克劳泽队长，”我看向那个穿着别扭海军服的黑影，“你的人轮值布防，你…自己找个地方待命，保持通讯畅通就行。”

我还是想把他支开。

“是，少校先生。”克劳泽生硬地回答，没有坚持贴身。“解散。”我挥挥手。

两人无声地分开，劳斯深蓝的身影消失在通往船厂的侧廊，克劳泽则像融入墙壁的阴影般，悄无声息地退向楼梯下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独自走在通往军官宿舍的安静走廊里，靴子踏在光洁水磨石地面上的声音在空旷中回响。疲惫如同冰冷的海水，终于漫过了兴奋的礁石，冲刷着神经。

推开那扇熟悉的橡木门，属于我的狭小房间扑面而来——海军呢大衣的樟脑味、旧纸张的淡淡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窗边玻璃罩内那块U-42耐压壳残片的冰冷铁腥气。

我反手锁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长长地、无声地吁了一口气。基尔港的喧嚣、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