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里子咬住嘴唇。本能？琴酒这种人会有保护别人的本能？

车子一个急转弯，琴酒的身体歪了一下。他眉头都没皱，但脸色白得吓人。

车窗外的霓虹灯闪过，照在琴酒脸上。他闭着眼，睫毛在惨白的脸上投下阴影，像个疲惫的普通人。

由里子猛地移开视线。

恶心。她居然觉得这个杀人魔有一丝人性？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呢？她被迫杀的第一个人呢？那人临死前看她的眼神，她到现在都记得。

车子一个急刹。伏特加的声音传来：“安全屋到了。”

琴酒睁开眼，绿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推开车门，动作利落得不像受伤的人。

由里子跟下车，夜风吹得她一激灵。琴酒走在前面，背影挺拔，只有右肩不自然的僵硬暴露了伤势。

她莫名很烦躁。

要是当初没被琴酒逮到，她现在应该还在普通公司上班。每天抱怨加班，周末和朋友逛街，追新出的漫画。不用在枪林弹雨里逃命，不用看人死在自己面前。

更不用被最危险的杀手救了一命，然后在这胡思乱想。

“发什么呆？”琴酒站在安全屋门口，声音冷硬。

由里子抬头。屋檐的阴影遮住他半边脸，看不清表情。

“来了。”她快步跟上，故意踩出很响的脚步声。

琴酒转身进屋，风衣下摆擦过门框，留下一点血迹。

由里子盯着那点暗红，攥紧了拳头。

复杂什么？她狠狠骂自己。记住他是谁，记住你为什么要接近他。别被一次救命之恩蒙蔽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