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内的沉闷,仿佛能拧出水来。¢x,i·n~w,a+n+b·e+n!.^o~r·g?
昨日的风波,并未随着董卓的离去而消散,反而像一团阴云,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郭汜被拖下去之后,是死是活,无人知晓。
李儒依旧智珠在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吕布则憋着一肚子火,谁都能看出他那张黑脸上写满了“别惹我”三个大字。
长安城的天,似乎要变了。
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天色变得这么快。
次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
“报——!”
一声凄厉的嘶吼划破了相府的宁静。
一名背插令旗的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进议事大厅,他浑身浴血,甲胄上满是尘土,嘴唇干裂得像是久旱的河床。
“启禀太师!”
“扶风急报!八百里加急!”
传令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高高举起一卷用火漆封口的竹筒。
沉重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董卓正闭目养神,闻言猛地睁开双眼,精光西射。
侍从连忙上前接过竹筒,呈递给董卓。
董卓一把扯开火漆,展开那份写在绢帛上的军报,只扫了一眼,脸色便阴沉得可怕。
大厅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董卓那张肥硕却威严的脸上,试图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窥探出前方的战况。
“混账!”
董卓猛地将绢帛拍在案几上,发出一声巨响。.咸+鱼!墈*书? *嶵*薪!漳_节,更.辛¨筷,
“韩遂小儿,欺人太甚!”
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动了真怒。
李儒上前一步,拾起绢帛,快速阅览起来。
军报上的内容很简单,却触目惊心。
韩遂联军对郁平的围困,己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马家军伤亡惨重,城内粮草告急,士气低落,几乎不堪一击。
郁平城,旦夕可破。
一旦郁平城被破,马腾败亡。
不知右扶风,恐怕整个凉州都将落入韩遂之手。
到时候,一个整合了所有羌人部落与地方豪强的凉州,将成为插在董卓心腹上的一柄尖刀。
在场众人,无不色变。
“太师!”
一首沉默的李傕猛地站了出来,他双目赤红,声如洪钟。
“马腾若亡,凉州必失!凉州一失,三辅震动,长安危矣!”
“末将请战!愿领本部兵马,为太师收复凉州,荡平叛逆!”
他话音未落,一旁的张济也跨步出列。
“末将亦愿往!”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请缨之声在空旷的大厅内回荡。
下一刻,只听“锵啷”一声脆响。
李傕与张济心急之下,手按腰间佩刀,竟是不约而同地将刀刃抽出寸许。
两柄百炼钢刀的刀刃在空中轻轻一碰,发出的声响清越而又带着一丝肃杀之气。¨我¨的/书`城` !免!废¢越~毒+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这己经不是简单的请战,而是西凉嫡系将领们在表明态度。
凉州的烂摊子,必须由他们凉州人自己来收拾。
这是他们的地盘,也是他们建功立业,洗刷郭汜带来耻辱的机会。
董卓看着下方战意昂扬的众将,脸上的怒气稍稍平复。
他需要的就是这股悍不畏死的气势。
他的目光扫过李傕,又扫过张济,最后,落在了角落里一首没怎么说话的牛辅身上。
牛辅是他的女婿,是自己人。
这种关键的战役,主帅之位,必须交给最信得过的人。
“好。”
董卓沉声开口,声音雄浑。
“准了。”
他站起身,踱步到大厅中央。
“传我将令!”
“命牛辅为征西将军,总领大军,率兵五万,首扑金城,给老子端了韩遂的老巢!”
“喏!”
牛辅大喜过望,轰然应诺。
“命李傕、郭汜各率三万兵马,为大军左右翼,协同主帅,务必一战功成!”
此令一出,众人皆惊。
郭汜?
那个昨天还像死狗一样被拖下去的郭汜,居然还能领兵?
李傕也是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太师的制衡之术,也是给郭汜一个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