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系林立。”
“西凉军自成一体,并州军桀骜不驯,还有新降的丁原旧部,人心各异。”
“若不进行一场彻底的军制改革,打破这该死的派系壁垒,我们连关中都守不住,还谈何图谋天下!”
董卓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只是……”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儒,苦笑一声。
“老夫与文优,出身西凉,与西凉诸将牵扯太深。我们来做这件事,只会让矛盾更加激化,人人自危。”
李儒适时地低下头,默认了董卓的说法。
这确实是他们面临的最大困境。
董卓的目光,重新落回陈末身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期许。
“而你不同。”
“你虽有西凉背景,却未曾在西凉军中任职,与各派系都没有太深的瓜葛。”
“由你来执掌这把屠刀,最为公正,也最能服众。”
“你是唯一的人选。”
原来如此。
所有的信任与托付,背后都有着如此冰冷而精准的算计。
这不是阴谋,这是阳谋。
堂堂正正,却又让人无法拒绝。
董卓缓缓从宽大的袖中,又掏出了一卷用锦帛包裹的竹简,递到陈末面前。
“这是老夫与文优商议许久,草拟的一些想法,你且拿去看看。”
陈末接过竹简,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关于军队改编、军功核定、兵员选拔的条陈。
思路清晰,条理分明,显然是出自一个心思缜密之人的手笔。
而这卷《军制条陈》的末尾,却没有任何署名。
陈末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李儒。
董卓或许有这个想法,但绝写不出如此详尽周密的方案。
这必然是李儒的手笔。
他这位看似己经被自己抢了风头的“智囊”,其实一首都在。
他与董卓,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负责情感上的托付,一个负责制度上的构架,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们将舞台搭好,将剧本写好,然后将最关键、也最危险的角色,交给了自己。
陈末握着冰冷的宝剑,又看了看手中的竹简,只觉得这两样东西,一个滚烫,一个冰冷,却都重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抬起头,迎上董卓和李儒的目光。
一个充满了枭雄的期盼。
一个暗藏着谋士的审度。
陈末深吸一口气,将剑与竹简,一并收入怀中。
“属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