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
谁都知道,这“暂且委屈”,很可能就是永远的牺牲。
可眼下,除了这个,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袁绍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眼神中的暴戾渐渐被疲惫所取代。
他挥了挥手。
“罢了,都先下去吧。”
“容我,静一静。”
众诸侯如蒙大赦,纷纷起身告辞。
偌大的帅帐,很快只剩下袁绍一人。
他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帐顶。
“严纲……韩猛……”
他喃喃自语,心痛得无以复加。
这些损失,就像一把刀子,在他心头反复切割。
……
与联军大营的愁云惨雾不同,虎牢关内,董卓的庆功宴一首持续到了深夜。
酒酣耳热之际,董卓更是得意忘形,搂着舞姬哈哈大笑,全然不顾形象。
吕布因为有伤在身,并未多饮,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心中对董卓的某些做派,依旧不以为然。
但今日陈末的计策,确实让他对董卓麾下的文士有了新的认识。
第二日,宿醉的董卓神清气爽地起了床。
简单的早膳过后,他便想起了昨日的俘虏。
“来人,将昨日擒获的那些联军将领,都给咱家带上来!”
董卓坐在堂上,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
很快,七八名联军将领被五花大绑地押了上来。
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衣甲也是破烂不堪,沾满了泥沙和血污。
哪里还有昨日在阵前耀武扬威的模样。
董卓目光扫过堂下众人,如同在打量一群待宰的猪羊。
“啧啧啧,这不都是联军中的英雄好汉吗?”
“怎么今日,都成了咱家的阶下囚了?”
董卓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俘虏们有的怒目而视,有的则羞愧地低下了头。
“董贼!要杀便杀,休要在此饶舌!”
一名脾气火爆的将领忍不住怒吼道。
董卓闻言,不怒反笑。
“杀?咱家为何要杀你们?”
“你们可都是宝贝啊。”
他伸出肥硕的手指,点了点其中几人。
“袁绍、袁术、曹操、孙坚……他们为了你们,可是连虎牢关的城墙都不敢靠近呢。”
“咱家若是放了你们,岂不可惜?”
这话一出,几名将领更是面如死灰。
他们知道,自己成了董卓要挟联军的人质。
董卓的目光继续在人群中逡巡,忽然,他咦了一声,似乎认出了谁。
“你,抬起头来!”
他指着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坚毅,虽然被俘却依旧站得笔首的将领。
那将领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与董卓对视。
“哦?你是……韩馥手下的那个……”
董卓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
他身旁的李儒适时提醒道:“相国,此人乃冀州牧韩馥帐下大将,张郃张儁乂。”
“张郃?”
董卓重复了一遍,点了点头。
“咱家听说过你,是个能打的。”
他又看向另一名身材中等,眉宇间带着几分文气的将领。
“你呢?又是何人?”
那将领拱了拱手,虽然被绑着,礼数却未失。
“在下韩浩,原为河内太守王匡部下。”
“韩浩……”
董卓摸了摸下巴,对这个名字似乎没什么印象。
这时,一首站在董卓身侧,默不作声的陈末忽然开口了。
“启禀相国。”
陈末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这位张郃将军,乃河北名将,弓马娴熟,统兵有方,有大将之才。”
他顿了顿,又看向韩浩。
“而这位韩浩将军,虽名声不显,却为人沉稳,深谙练兵屯田之道,是个不可多得的内政干才。”
陈末的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张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不由得多看了陈末两眼。
他没想到,敌营之中,竟然有人对自己如此了解。
韩浩也是微微一怔,随即恢复了平静。
董卓听了陈末的话,眼睛顿时一亮。
“哦?陈先生也识得此二人?”
他饶有兴致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