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刷了三层腻子粉,两颊却晕着两团病态的、过分鲜艳的粉红,跟乡下戏台上的鬼角似的。
最诡异的是它的眼睛,黑洞洞的,没有瞳孔,像是两个被挖出来的深不见底的漩涡,明明是玻璃做的死物,却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阴寒和恶意,正首勾勾地,仿佛穿透了屏幕,盯着每一个看照片的人。
李言只扫了一眼,就觉得后脖颈子一阵发凉,鸡皮疙瘩从尾椎骨一路爬到天灵盖,好像大夏天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
“嘶……这玩意儿……”他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赶紧把目光挪开,生怕多看两眼就被吸进去。
他皱起眉头,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食指无意识地在冰凉的桌面上,模仿着心跳的节奏,一下一下地轻轻敲击着。
这个娃娃的造型……这惨白得跟刚从面缸里捞出来的脸,这空洞得能吞噬灵魂的眼神,还有那头略显凌乱、纠结成一团的深棕色卷发……
怎么他妈的这么眼熟?
他敢肯定,自己绝对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玩意儿!百分之百!
不是在哪个不入流的恐怖电影里当背景板,也不是在哪个地摊怪谈故事的劣质插图上,而是……一个更近,更真实的地方。
记忆的碎片像被人用棍子搅浑的泥水,在他脑海中快速翻涌,模糊不清,抓不住重点。
他努力地回忆着,眉心越拧越紧,几乎要挤出水来。“在哪儿呢……在哪儿见过呢……”
突然,一个几乎被他彻底遗忘,积压在记忆最深处、布满灰尘的角落里的画面,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猛地一下,无比清晰地跳了出来!
瞳孔骤然收缩成了一个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