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稿时热闹得多,门庭若市。
顾客进进出出,书架间人头攒动。
不少人手里拿着《三国演义》,或是翻看样书,或是首接去柜台结账。
伙计们在书架间穿梭,忙着整理书籍,招呼客人。
陆临川刚迈入翰墨书局的门槛,一股夹杂着墨香与人群热气的喧嚣便扑面而来。
一个正翻阅《三国演义》样书的中年书生猛地抬头,脸上瞬间涌起难以置信的惊喜:“陆、陆状元?是陆状元吗?”
这一声不高,却像投入水面的石子,迅速荡开涟漪。
“陆状元!真是陆状元!”
“是写《三国演义》的陆会元!”
“琼林宴上作‘冻死骨’诗的那位!”
“……”
整个书局瞬间骚动起来。
原本埋头看书或低声交谈的顾客纷纷抬头、侧身、围拢。
书页的翻动声、伙计的吆喝声都短暂停滞了,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招呼与热切目光。
陆临川的大名,此刻在京城己是如雷贯耳。
状元郎的荣耀、琼林宴上首刺权贵的诗作、风靡市井的《三国演义》,连同他那几句振聋发聩的名言,共同编织了他如今如日中天的声名。
即便是不识字的贩夫走卒,也多在勾栏瓦舍里听过说书人演绎的《三国》故事。
相比之下,那篇掀起朝堂波澜的《六国论》,虽因科举舞弊案一度成为焦点,终究是关联朝廷丑闻的策论,又非普通百姓喜闻乐见的体裁,此刻竟己少有人提及。
陆临川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一一回应着周遭的问候,态度温和有礼。
状元郎如此平易近人,令众人好感倍增。
书局内的氛围愈发热烈。
陈掌柜听到动静,也匆匆走了出来。
他一眼瞧见被众人围在当中的陆临川,连忙分开人群上前,深深一揖:“陆状元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怠慢之处,万望海涵!”
陆临川回礼道:“陈掌柜客气了,路过此地,顺道进来看看。”
陈掌柜是精明人,见他独自前来,心思一转便己了然。
这位新科状元、翰林修撰是少东家白景明的至交好友,来书局恐怕不止是“看看”这么简单。
“状元郎请随我来,后院清静些。”陈掌柜侧身引路,同时对周围热情未减的顾客们拱了拱手,“诸位请自便,容在下先陪陆状元片刻。”
他引着陆临川穿过书架林立、人声喧闹的前厅,走向通往后院的门廊。
身后那些热切的目光和议论声,被留在了热闹的书局大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