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霏忽然拉住他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执拗。

她的眼神迷蒙，卸下了平日的清冷疏离，流露出深藏的疲惫和无助，“陪我说说话…就一会儿…”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笼罩着两人。空气中弥漫着酒气和王霏身上淡淡的冷香。林易看着她难得一见的脆弱模样，心头微涩。

他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任由她冰凉的手指抓着自己的手腕。

“好，不走。霏姐想说什么？”他的声音放得极轻。

王霏却不再说话，只是抓着他的手腕，眼睛失神地望着天花板，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过了许久，久到林易以为她睡着了，她才又低低地开口，像梦呓一般：

“林易…你说…人活着…到底图什么呢？”

这个问题太大，太沉重。

林易沉默着，没有轻易回答。他反手，轻轻握住了她冰冷的手，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等王霏悄悄睡去，林易半扶半抱着将王霏送进卧室。

刚把她放到柔软的大床上，准备起身去倒杯水，手腕却被一股微凉的力量攥住。

他低头，对上一双被酒意和泪水浸透的眼眸。那双素来清冷疏离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破碎的迷茫、深不见底的孤寂，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对温暖的渴求。

像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她声音嘶哑，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脆弱，“陪陪我……”

那眼神像带着钩子，瞬间穿透了林易所有的防备。

他见过她睥睨歌坛的天后风采，见过她慵懒随性的洒脱，却从未见过她如此无助的模样。

一股混合着怜惜、冲动和某种隐秘征服欲的热流猛地窜上头顶。

理智的弦，在那一刻“铮”地一声，断了。

他俯下身，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抚过她湿润的眼角。

她没有躲闪，反而像是寻求慰藉般，微微仰起了脸。

距离瞬间缩短，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带着酒气的灼热。

试探的轻吻落在她微凉的唇上，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抚。

王霏的身体先是微微一僵，随即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手臂却攀上了他的脖颈，笨拙而热烈地回应。

这个吻很快失去了控制，像投入干柴的烈火，瞬间燎原。

衣物在混乱中滑落，肌肤相贴，滚烫惊人。窗外城市的灯火辉煌，却成了这方寸天地里激烈纠缠的无声背景。

王霏的指甲深深陷入林易的背脊，留下道道红痕，像是某种无言的印记。

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后，只是一个在情欲与痛苦中沉浮的女人，紧紧抓住眼前这具年轻、充满力量的身体，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救赎。

室外，1997年元旦的钟声隐约传来，遥远而模糊。室内，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低吟在回荡。

当一切平息，林易看着身边沉沉睡去的王霏，她蜷缩着，眉头在睡梦中依旧微微蹙着。

窗外，新年的第一场雪，悄无声息地飘落下来。

新年第一缕微弱的晨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在酒店套房昂贵的羊毛地毯上投下一条细长的、朦胧的光带。

空气里还弥漫着昨夜未散的酒气、昂贵的香水味，以及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情欲的甜腻。

王霏是在一阵尖锐的头痛和强烈的反胃感中惊醒的。宿醉像沉重的铅块压在太阳穴上，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沉闷的钝痛。

她艰难地睁开眼，陌生的水晶吊灯在天花板上折射着冰冷的光。记忆如同潮水，带着混乱和羞耻的碎片汹涌回笼——杯中不断晃动的琥珀色液体、深入骨髓的冰冷孤独……

然后，是林易靠近的气息，有力的臂膀，灼热的体温，以及那场彻底失控的、近乎疯狂的纠缠。

她猛地坐起身，丝被滑落，露出光洁的肩头和锁骨上几处暧昧的红痕。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看着身旁的林易。

“小弟……”她下意识地低喃出声，声音嘶哑干涩，带着连自己都心惊的复杂情绪。

是后悔？是羞愤？还是……一丝隐秘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

该恨他的趁虚而入吗？可昨夜，分明是她先拽住了他……混乱的思绪搅得她头痛欲裂。

这时胃里又是一阵剧烈的翻江倒海，她捂住嘴，踉跄着冲进洗手间，对着昂贵的陶瓷面盆一阵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似是想到什么，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