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能量的诡异气味。

变得更加浓重、更加令人作呕。

每一次淬炼，都伴随着海量生命的无声湮灭。

每一次成丹（虽然成功的比例依旧低得可怜）。

都意味着又一批“薪柴”被投入了名为“希望”的熔炉。

魁首看着玉兆上那代表陛下灵魂状态的曲线——在每一次“源血精粹”注入后。

确实都会出现一丝极其微弱、稍纵即逝的活性波动。

甚至偶尔能再次捕捉到那微不可察的眼睑颤动——这原本应该带来一丝慰藉的数据。

此刻却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生疼。

这微弱的“好转”，是建立在尸山血海和无尽哀嚎之上的！

小白依旧守在维生阵列旁，她的世界仿佛只有这冰冷的仪器和沉睡的爱人。

她为那一次次的微小颤动而欣喜落泪，为陛下似乎稍微“暖”了一点的指尖而祈祷。

她依旧每日更换鲜花，低声诉说，用全部的温柔去温暖这片死寂。

然而，外界的风暴并非完全与她隔绝。

贞德从前线短暂的轮休归来探望时，身上带着硝烟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沉重。

她没有向小白透露任何关于“悬赏”或“猎奴”的事情。

但小白能感觉到她欲言又止的忧虑，以及看向维生阵列时。

眼中闪过的一丝复杂和痛惜。

有一次，一个负责送药的年轻丹师学徒。

可能是被小白日复一日的坚守打动，也可能是被实验室里压抑的气氛逼得需要倾诉。

在递药时低声嘟囔了一句：

“……外面都疯了……那些黑市……简首像地狱……就为了……”

话没说完，就被匆匆赶来的上级严厉呵斥并拖走了。

小白只听到了“黑市”、“地狱”、“为了……”

几个词，结合空气中似乎永远散不掉的、越来越浓的、令人心悸的甜腥味（她曾以为是某种新药的味道）。

一种模糊而强烈的不安在她心中扎根。

与此同时，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称号。

开始在丹鼎司底层乃至部分黑市悄然流传——“血丹童子”。

传说中，正是这个神秘的存在，需要以海量丰饶民的精血为引。

炼制维系生命的邪丹。这个称号像幽灵一样飘荡。

虽然没有首接指向小白守护的维生阵列。

但那浓重的血腥味和“维系生命”的暗示。

让敏感的小白在深夜凝视陛下沉睡的面容时，感到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小白轻轻地将一束新采的、带着建木清香的星辰草插入阵列旁的花瓶。

她俯下身，像往常一样，专注地凝视着阿尔托莉雅的脸庞。

捕捉着任何一丝可能的动静。

这一次，她似乎又看到陛下右眼的睫毛，极其轻微地。

如同羽毛般颤动了一下。

一丝微弱的喜悦涌上心头。

但与此同时，一股更浓烈、更甜腻的血腥气息。

随着新一批“样本”被送入秘密通道，隐隐约约地飘了过来，钻入她的鼻腔。

喜悦瞬间被冻结。

她的身体僵硬了。

碧绿的眼眸中，倒映着爱人沉睡的圣洁容颜，也倒映着花瓶里象征希望的星辰草。

而在这纯净的画面背景深处，却仿佛有无数的冤魂在无声地嘶吼。

有无尽的鲜血在缓缓流淌。

她颤抖着伸出手，隔着冰冷的能量护罩。

想要触摸阿尔托莉雅的脸颊，想要驱散那萦绕不散的血腥幻觉。

“陛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低不可闻。

“我们……到底做了什么……？”

眼泪无声地滑落，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这悬赏点燃的奴隶市场烈火，不仅灼烧着丰饶民。

其升腾的浓烟与血腥，也正一点点地，侵蚀着仙舟联盟自身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