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争吵,恐惧像冰水一样浸透骨髓。
“谁……谁在外面?”张浩颤抖着声音问,回应他的只有风声和更深的寂静,那寂静比任何回答都更令人心寒。
他知道,自己这点存货,迟早是别人眼中的肥肉。
饥饿终于碾碎了最后一丝文明的矜持。当某户人家再也翻不出一粒米时,绝望像瘟疫般蔓延开来。
先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和哀求,很快演变成明目张胆的偷窃和凶狠的抢夺。楼道里开始响起物品破碎和身体撞击的声音,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哭骂:
“那是我最后半包饼干!畜生!还给我!” 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划破死寂。
“还你?老子快饿死了!再嚷嚷连你一起收拾!” 粗鲁的男声带着野兽般的凶狠。
张美娟母女躲在客厅里,听着外面的打斗声,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觉得庆幸。“打!打死才好!”
张美娟啃着一小块生玉米面,含糊不清地说,“最好把楼下那几户都打残了,省得跟咱们抢东西。” 江慧慧跟着点头,眼睛却瞟向通往江月月房间的那扇小门,手不自觉地摸向墙角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那是她偷偷藏起来的,想着万一要硬闯,或许能派上用场。
寒冷迫使人们寻找任何可以燃烧的东西。劈砍声在各家各户响起。笨重的木椅、老旧的衣柜、甚至门板,都被拆解,投入小小的、冒着浓烟的“火堆”里。
张美娟也让江慧慧去拆客厅里那扇破窗户的木框,江慧慧嫌扎手,磨磨蹭蹭的,张美娟就骂:“懒死你!不烧火冻死你个小蹄子!” 她自己却靠在墙边不动,想着留着力气等会儿去偷别人家烧旺的炭火。
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浓烈的烤肉香味,混着焦糊味,若有若无的在死寂的楼里飘荡。这味道在极端饥饿的嗅觉里被无限放大,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诱惑力。
“什么……什么味道?” 张美娟猛地吸了吸鼻子,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渴望和一种深层的恐惧。
江慧慧也闻到了。那浓郁的肉香像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攫住了她饥饿到痉挛的胃。她的眼神猛地聚焦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巨大的吞咽声,身体甚至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了倾,像被香味牵引的提线木偶。
“……肉?” 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梦呓的贪婪和……一丝不顾一切的疯狂。“妈……是肉味……好香……好想吃……” 她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眼神首勾勾地望向香味飘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