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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准备好去办你的第一个案子了吗?”
恩斯特的话语,让伊莉德丝心中的愧疚与决心交织在一起。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紧紧抱着那份卷宗,跟上了恩斯特的步伐。
他们的目的地是贝尔一家的住处,位于伯里特区最贫穷、最混乱的纺织巷。
刚一拐进巷口,一股混杂着潮湿、腐烂与廉价杜松子酒的酸臭垃圾气味便扑面而来。
狭窄的街道两旁,是挤得密不透风的廉租公寓,墙皮大块大块地剥落,露出内里黑黢黢的砖石。
污水从损坏的渠道中渗出,在坑洼不平的石板路上汇成一滩滩黑色的死水。
伊莉德丝强忍着不适,跟在恩斯特身后,走进了一栋摇摇欲坠的公寓楼。
楼道里阴暗无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脚下的木质楼梯每一步都发出濒死的呻吟。
他们在三楼最里侧的一扇门前停下。门上的油漆早已剥落殆尽,露出木板原本粗糙的纹理。
恩斯特抬手,用指节敲了敲门。
屋内传来一阵细碎的惊慌脚步声,随后,门被小心翼翼地拉开一道仅容一人观察的缝隙。
一只充满恐惧的眼睛,从门缝后警剔地向外张望。
“警察。”恩斯特的声音简洁而威严。
门内的身体明显地颤斗了一下。几秒钟的死寂后,门才被缓缓的不情愿地拉开。
开门的,是一个女孩。
一个看起来最多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孩。
但她那张本该充满青春光彩的脸上,却只有一片与年龄极不相称的蜡黄与麻木。
她的头发干枯杂乱,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布裙。
“请请进。”她的声音沙哑而微弱。
伊莉德丝对恩斯特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后者只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便靠在门框边,摆出了一副置身事外的观察者姿态。
伊莉德丝迈步走进屋内。
一股更浓重的混合着汗酸和食物残渣的气味让她几乎窒息。
房间狭小而昏暗,唯一的光源来自一扇肮脏的小窗。屋里除了桌椅和一张大床,几乎没有任何象样的家具。
四个孩子,象一群受惊的小鹌鹑,紧紧地挤在玛莎的身后。
最大的那个男孩,看上去不过四五岁。正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瞪着这两位不速之客,他的嘴角有一块尚未愈合的青紫色伤痕。
最小的那个还是个襁保中的婴儿,正被玛莎紧紧抱在怀里,发出小猫似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