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敲打着湿漉漉的石板路,空气里弥漫着煤灰、雨水和城市特有的浑浊气息。艘嗖小说徃 耕辛嶵快
年轻人僵在原地,许久才抬起头。
雨水顺着他额前凌乱的发丝滑落,在他苍白失神的脸上留下蜿蜒的水痕。
他嘴唇翕动着,声音干涩而微弱,几乎被雨声吞没:“您…您说什么?我…没听懂…”
恩斯特叼着那根廉价烟卷,深深吸了最后一口,橘红色的火星在灰暗中猛地亮了一下,随即彻底熄灭。
“听着,小子。”
“我不想给你找麻烦,前提是——你也别给我找麻烦。”
“看见那座桥了吗?过了桥,河对岸那片地方,就不算我们尊贵的洛丹城区了,那叫郊区。”
“只要把你包里的好东西,扔到桥对面去。”
“我保证,没人会多看你一眼,更没人会管你。我呢,”他满意地咂咂嘴,“也乐得清闲,不用写那该死的报告,不用加班。”
“怎么样?”
听到恩斯特这番指点迷津,年轻人原本僵硬如铁板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他舔了舔被雨水打湿的冰冷嘴唇,声音带着试探:“那…那这么说的话,警官先生,我直接把包扔进这河里,不是…更省事?一了百了?”
“聪明!反应够快!”恩斯特朗声夸道,但随即又遗撼地摇摇头,“可惜啊,这法子行不通。”
“这条河?呵,看着平静,实际可热闹得紧!”
“水面上有驳船、货轮和稽查船;”
“水面下有捞点无主之物过活的水耗子,还有那些处理特殊垃圾的专业人士。”
“…合法的非法的,都在这浑水里刨食儿呢!你这一大包东西扔下去,多冒昧啊,搞不好就砸了谁的饭碗,挡了谁的道儿。”
“这麻烦,兜兜转转,最后铁定还得回到你头上!懂?”
年轻人仿佛被彻底点醒,他对着恩斯特深鞠一躬:“您…您可真是位…富有经验又充满人格魅力的警官!”
“我…我从未见过象您一样如此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执法者!”
“非常感谢您!”
恩斯特坦然接受,随意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去吧。?鑫_顽~夲-榊?颤¨ ^更¨辛?嶵.全^”
“祝你度过愉快的一天,亲爱的洛丹好市民。”
看着年轻人的身影消失在雨幕和桥头的阴影里,恩斯特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他不慌不忙地踱回他那间小小的岗亭,舒服地靠在吱呀作响的木椅上。
他拉开抽屉,从一堆卷宗和杂物底下精准地翻出了早上刚从一个倒楣小贩手里收缴来的地下小报。
油墨印得有些模糊,纸张也粗糙劣质,但上面的标题却一个比一个惊悚扎眼。
恩斯特舒服地往后一靠,就着岗亭内昏黄的灯光,开始享受这难得的精神食粮。
“震惊!女王陛下豆蔻年华秘史:多位公爵曾是裙下之臣?!”
“宫廷秘闻:寂寞王妃与健壮水手不得不说的三个夜晚(附图)”
“独家铁证!当代xx亲王与羊圈不得不说的两桩丑事!”
恩斯特看得津津有味,嘴角咧开一个愉悦的弧度。
这些小报深谙群众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招招不离下三路,句句直戳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夫人们的肺管子。
难怪上面三令五申要打击这些小东西。
然而打击归打击,可挡不住就连穿制服的也爱看呐!这可比官方那些干巴巴的通告有趣多了。
“恩斯特!!!”
“你到底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突兀尖叫声在他耳边炸开,几乎要刺穿耳膜。
那是一个大约只有成人膝盖高的小恶魔,它瘦小的身体包裹在一件皱巴巴的黑色皮衣里,头顶上还长着一对弯曲的小羊角。
“别人家的神选都已经开始操盘一国了!你呢?你居然还窝在这个破地方当个小巡警!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得完蛋,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