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缭绕,如同烧绕的世情。
丧礼一向是天机山主持。
他们制定各项事宜,并在文武百官面前宣读追悼之文,为新君加冕。
可现今礼部省权力大增,而天机山又失去超然,自然是并行制定。
鲁直自然不敢晚来,和众人一样站在那里,也不敢借个人搀扶,只能在宫前摇摇欲坠地等待司仪。
他看了看身侧一位虎腰大汉,觉得自己以前没见过,但立刻发现这大汉也在看他,嘴角还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位大汉约莫五旬,头发微微发白,带着武父冠,最显眼的是他有一目被黑布扣住,是个独眼龙。
他心中有数,这人应该就是别人口中的大将军。
他心中已经麻木,也不管别人是怎么回来的,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会带来什么,只是还上一个眼神,继续摇摇晃晃顶太阳苦撑。
张国焘自然知道他病了,却拘于礼数无法搀扶,心思不宁地站在后面。
一人最先登上左阶丹墀上,代替本来拟订的方良玉全面负责治丧,不用说,这人也只有秦颖才有资格。
鲁直有些眼花,秦颖的样子已经看不清楚,晃荡出两人来。
时间漫长,这一阵对他来说几乎是一个十年,他只感觉到汗水不断从额头下流。
终于,主,副司仪出来,为首的抱一盘,上有黄绸。
司仪宣布事宜先后。
紧接着,堂官宣读上告文书,尊鲁后为太后。
随后,一名黄门侍郎去新告过的太后那里请懿旨。
他咯噔咯噔地在门口打了个叉,数位护军连忙跟随其后。
又是许久,懿旨才下来,堂官宣读一番,提到太后扶立新君了,要几位首辅去接。
“丞相大人!”
王卓倨傲地看住鲁直。看书屋 冕沸阅读
鲁直这才明白该自己两个去接新君了,他挣扎上前,突然觉得腿迈不开。
“丞相大人!”
王卓又催。
鲁直终于艰难一步跨出,眼前一黑,人事不醒。
肃穆的百官突然骚动,交耳纷纷,张国焘慌忙跨步上前去掐他的人中。
“自重了!”
低爵,低品官员在这样的大典上跨到高官之前是以下蔑上,为不敬,王卓由此冷冷地提醒他。
张国焘只得退后,秦颖不得不让人宣布丞相哀恸过甚,并让人扶他去休息。
丞相缺,只得副丞相顶上,两人陪同秦纲,共请新君。
等鲁直醒来,新君已经到了。
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在宦官的搀扶下从肩舆上走下,因鲁直缺席,副丞相不比大将军,就由王卓作导,引新君。
他先,君后,再后是后几名紧紧跟随的带刀侍卫。
鲁直知道完了,这次非被鲁太后狠狠责怪不可,毕竟引君穿行甬道,百官注目,这就给人以信号,是真正的托臣,他这次错过了,等于失去了一个舆论机会,失去了原本该有的形象。
他慌忙起来,却已经晚了,一些相臣级的人物,包括秦纲,已经在王卓请礼后陆续进入,前去“告安”了。
突然,内有哭声传来,外面王公大臣,文武百官纷纷举泪,以表哀痛。
好一会过后,直到众人都哭尽眼泪,司仪才又起唱,宦官甩尘。
国王出,站于百官面前。
三名天机山高士在鸣乐声中鹤步行来,先叩头,接着起立。
为首那个仙风道骨的儒士从旁人奉来的托案上双手捧过冕官,为国王带上,身侧两人也举金龙袍为国王加身。
登级的十五王子经受不住折腾,突然开始喊了句:“免礼,都免礼!”
众人都有些想笑。
此时王卓好像故意出新君洋相一样远离看着,等过了才走过去提醒。
鲁直在“搭天”廊里,听得清楚,心中更是警醒。
他知道十五王子虽然年幼,也已经十五岁,又不呆傻,如何会突然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