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狄阿鸟现在家里富贵了,确实也不在乎去这样的酒楼吃一顿,格外别扭,更害怕套一身不合身的男衣出丑。
狄阿鸟却不知道,大摇大摆地抱她下来,把缰绳扔给迎客的青衣,拉上她往里走,不料刚一跨脚,就被高门栏绊个跟头,掉了大佬样。
缓过来后,他征询一下小玲,立刻大叫道:“两盘牛肉,一罐米饭!”
小玲见狄阿鸟同样狼狈,忍不住一笑,心情开朗不少,点了点头。
懒洋洋的伙计来回游弋,半死不活地应一声,随口问:“不再要点别的?”
狄阿鸟是模是样:“大鱼大肉吃腻了!”
他拉住小玲往楼上走,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说:“我已经在酒楼吃过好几次饭了,没什么的,止饿才要紧!”
上面的客僮出动,在他们还没踏几脚的时候,就下来拦住,示意他们在楼下找地方。
小玲想也没想,径直就往角落去。
狄阿鸟也只好跟上。
坐下后,他还是大模大样,杨小玲敏感地趴在桌子上问:“你不觉得他们在给我们白眼吗?”
“什么?”
狄阿鸟截过话,不相信地说,“他们给白眼?”
一回头,见一个小二哥伸头过来看,眼神中带着青光。
他带着教训、教训的意思,给那个伙计招手,等那人要多怠慢、有多怠慢样地过来,更是确认是在给“白眼”,伸手就给一巴掌。
那伙计傻愣在那,正想跟狄阿鸟急,见一块金子顺着他的视线下,渐渐放在桌子上,顿时一挥手,在自己的脸上拂了一下,说:“该打,该打!”
他伸手去摸那赏钱。
狄阿鸟贼贼地笑着,把金子挪了个地方,勾着手指头叫他弯腰。
这是一笔不小的灰色收入呀!那伙计半点也不犹豫,果然把腰弯下,咧着嘴巴、哈着舌头,一付舔人的模样。
“小玲嫂嫂,你数着。
”
狄阿鸟笑得格外奸诈,先轻轻拍了那人的脸,问,“叫我打你?”
“当然叫,当然叫!打我,打我!”
伙计连连应诺,眼睛依然不离金子,估计起它有多重。
“那好!你说的!小玲嫂子,你看!”
狄阿鸟一个响亮的耳刮子扇去。
伙计想不到有那么重,“哎吆”一声叫出声。
杨小玲也觉得解气,喊了个“一”。
“不许叫疼,叫:打我,打我!”
狄阿鸟说。
他勾着指头,等那伙计到跟前,开足臂膀,左右猛扇,打得跟电光鞭炮儿一样,噼啪串串。
周围的人干脆也不喝酒了,都挤到一边看。
几巴掌过去,那伙计受不了了,大声求饶。
狄阿鸟觉得解了气,乐呵呵地坐下,把桌上的钱放回怀里,问四处的人说:“他喊人打他,你们打不打?”
一个员外样的醉汉有不顺的事,立刻拈起袖子,喊那伙计转头,在他转头那一瞬间,就是一拳头,打了伙计个满天星星。
同为伙计的看到,觉得不对,喊了二掌柜。
一脸奸瘦的二掌柜小跑上来,问怎么回事。
脸肿脖子粗的伙计头晕眼花,说得囫囵:“打了给钱!四、五两金。
”
二掌柜大喜,也把自己脸凑上,用破锅嗓子喊:“只要开价合适,我这张脸也给爷几个了!”
“开什么价?你是说:我动手,你要给我钱?”
狄阿鸟一脸迷茫,反过来说,“他喊我打他,你也喊我打你?”
“不给钱呀!”
二掌柜赶快收了脸,提出疑问。
那伙计说不出话来,气恼地大叫:“你明明要给我钱的!”
众人哄笑,都给狄阿鸟作证,说那伙计喊了狄阿鸟“小爷,打我巴掌,打我,打我”。
小玲也笑开了,花枝乱颤地看着狄阿鸟,心中不快的事被风吹跑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