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边往里走。
进门时,逢术正拍着掌柜的肩膀,问:“要是我没认错,那两位是上国官员吧?”
掌柜一边要伙计上酒上菜,一边摇头晃脑地和他俩五俩六地喊:“管他呢。
天高皇帝远。
在他们管不着的地方,腰杆直!”
田晏风进门就引发大片的惊慌。
孩子小声地递话:“田老先生!”
有的想着躲闪,半真半假地往桌子底下钻,往大人背后藏,却被一片的哄声叫出名字:“,你干什么呢?”
心里有数的知道躲不过,捧着自己的杯子往上走,争先恐后提醒在楼上开会的大哥大姐,喊道:“田先生,喝我的酒!喝我的!红色葡萄酒!”
“这位是?”
掌柜的迎上去,笑道,“里面坐!”
田先生严厉地喊:“都给我坐回去。
狄飞鸟呢?龙沙獾呢?那谁,龙血,王壬一,都在哪?我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藏得了吗?”
他一口气点了十余人,往楼上看着,又大喝:“都给我下来!”
逢术拔分开掌柜,客客气气地请求:“孩子都去了家里。
主母让老余带着他们来吃一顿。
老余是有数的人,不许要烈酒!大先生就让他们吃了再回去吧,别让阿鸟难看。
”
田先生见他提阿鸟的面子,气不大一处来,眯缝眼睛看他,说:“让他难堪?他没让别人难看?!刚才走的是谁?那是朝廷来此公干的官员。
要是别人,我当他懵懂。
可狄飞鸟,他就是目无王法,有意亵渎朝廷命官。
老余,我认识,他人呢?他堂堂一个雍人,就看着狄飞鸟胡闹?!”
逢术这才知道飞鸟,龙沙獾,龙血,甚至余山汉都畏他三分的缘故,但他这人还是瓮声瓮气地说:“大先生。
你也得讲道理。
努牙岩青彪和我家阿孝打了架,龙沙獾让他们和好,这就在那两人桌上借了杯水酒,许诺喝干为净。
可那官人吝啬,反客客气气地说阿鸟,你想喝就说,我给你买半坛!不说阿鸟气不气,阿孝喝完半坛白干,还能直着出去吗?我刚听掌柜的说过,若不是晚来,非把他们扔出去不可!”
田先生一愣,低头沉吟片刻,埋怨说:“你这个鲁莽的汉子!他们是朝廷的命官,就是狄岭,那也得毕恭毕敬地供着”“敬他?!”
逢术狞笑,“他们是想怂恿阿爷给龙岭翻脸,要龙岭的命!数日前一起喝酒,我就站在一边。
那个姓方的官人像蛇蝎一样游说阿爷对龙岭不利,欺负站在一旁我是番子,在手心里写上‘杀’字,让我看得一清二楚!阿爷不杀他们,那就是对你们大朝廷客气!”
“他们想要我阿爸的命?!”
龙妙妙大怒,龇牙咧嘴地喊,“看我不告诉我阿爸!”
田晏风失色,脱口责怒:“正说你鲁莽,你还真是鲁莽到家。
怎么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逢术借着半分酒兴,拍着粗壮胸膀大笑:“俺逢术的头,是阿爷的。
龙岭,对阿爷有恩,也是俺家的亲戚,便是中原大朝廷来上千军万马,俺照样三进三出,不许他动龙岭半分汗毛!俺家阿鸟,那是少年巴特尔,更不能平白无故,受他的气?!大先生,我也敬重您,可有句话说在前面:士可杀不可辱。
”
田晏风见周围的孩子已经是半惊半咋,知道计较不出道理,反让局面无法控制,只好诈称:“你醉了!让龙沙獾看好孩子,别让他们喝醉!我今天就给他们放半天假,去和龙岭论论这个事!”
说完,他烟熏火燎地出门,一面怪方、杨糊涂,一面希望龙青云能不予计较,放他们一马,也好不绝功爵之路。
小雪刮得紧,将几个一起走的先生骂骂咧咧,骂骂咧咧送得呜呜咽咽。
田晏风恨极了,几次都差点摔倒,直到被人搀了一把,才客客气气地要求:“他们是朝廷的命官,杀与不杀要从长计议,不可与人耳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