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落马,被他掳在马上的猛女挣于马下,苦于无路,迎着飞鸟等人的面奔去。
女子身上的衣服都已烂掉,如同溺水挣扎一样扭跑,却不呼救,大概知道无人会救她。
飞鸟分明地看到她眼中的恐惧和额头的汗水,正默默地钦佩,为她祈命时,一只羽箭钉在她的背上。
她依然还在向前奔跑,到了飞鸟的马头才倒下,但眼神的仇恨和狞然许久未散,而背后的手里,仍握着一柄沾血的小刀。
一个狂奔的骑士吼到跟前,卷去了尸体的头颅。
随后,他哭一样冲到俘虏堆里,一阵乱砍。
血溅如潮。
飞鸟眼睛不住地跳,只是默默地叫:“她杀你的亲人,不是因为你们杀了他的亲人吗?”
“反正也要杀的!”
一人大喊,“拦住他,赶到河边再杀!”
飞鸟心里发寒,连忙问:“阿叔,这些人!全部杀完?”
逢术看他大惊小怪的样儿,故意问他:“你怕了?”
飞鸟冷冷地哼了一声,叫上飞孝,扭头走了。
他没有去看杀人的场面,但睡到夜里,却分明地听到雷动的哭喊。
他起来,走出营帐,发现武士们都在睡着,空空无人的营地只有狼烟。
回来躺下又睡,接着又听到哭声,出来还是空无一人。
再睡,还是睡不着,只好走到顿河边,听它拍打着涟漪。
尸体远在下游,却又像是在脚下。
而这条被歌颂不休的母亲河,却饮满牧民的鲜血,它静静地,一点悲喜都不表示出来,一如既往地往复北流。
于是,飞鸟带着难以释怀的口气,问她:你没有感情吗?河水哗啦啦地响应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波浪声变成哀求,像一个母亲般的乞求。
飞鸟倾听在那儿,直到脑门丝丝发凉,才自言自语一句,说:“他们已经不是我的敌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