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教我,你去哪我就去哪?”
飞鸟脚下跑着条大狗,带着泪痕地面孔笑得又赖又可爱,“我才不让你走掉呢,吃你的,喝你的,你一摸琴,我就在一旁看,看你怎么办?”
老人没有想到飞鸟变卦这么快,见段晚容趁机抓去一只羊,弯腰扳动羊屁股,使劲往后拽,干脆丢下那只羊,牵着另两只加快两步,边走边笑呵呵地说:“看你得送羊回家不?”
飞鸟只往段晚容那一看,就加快脚步跟上,边喊阿姐,边说:“反正是给了你的。′s~o,u¢s,o.u_x*s\w*.?c?o.m!
你丢了东西,我们也不去可耻地捡回家。
”
段晚容不舍得丢羊,又怕飞鸟一个人吃亏,急了一头汗,干脆又拽羊向前。
谁知一走急,那羊便向后退。
没了办法,她只留在原地,放走相互竞走的老少,气急败坏地给羊两脚,说:“也不知道你是谁家羊,怎么就在他手里走呢?”
飞鸟一路跟着老人,汗水渐渐显露到脸上。
老人几次回头,发觉他几次落在后面,要么在自己放松时靠狗的追踪上来,要么抄近路,就又丢了一只羊。
飞鸟任羊再叫也不分心,喘口气又走。
老人见法子不奏效,手里只剩下的一只公羊开始发脾气不走,又丢掉减轻负担。
这时,他再走到远远里回头,见那孩子终于向第三只被丢下的羊儿接近,自以为得计,可刚半真半假走了几步,傻眼了。
原来飞鸟又稳又舒服地骑到羊背上,尾缀而来。
两人绕镇而走,东西走了一趟半。
老人也出了汗,这会力乏,成了真摆不脱。
一抬头,看到一旁的窑子门口坐了粉面妇人,低头就往里面钻。
等飞鸟骑羊追错,窑子门里的老人忙中偷闲,有余心和缠住自己的妇人计较,干脆论一论买卖,快活快活,改日再和飞鸟赛跑。
钱出手,妇人解衣,温度正在脏粉色的帷幄后上涨。
突然,搭伙的另一妇女毛咋咋地声音响得惊天:“那老汉,你孙子来找阿娘了!”
老人一下炸了毛,急急惶惶地一揽腰上的厚带,不要命地往外跳,砰地和进来叫他的妇女撞成一堆,哎呀一片。
他第一个想到自己付过的钱,立刻爬起来说:“没有办成事不能要钱吧?先还给我,我改天再来送大钱。
”
刚说完,就见两个女人吐着“摸都摸了”的怒火,抖着水粉打来四只手,只好夺路再逃。
飞鸟被弓腰抱头跑出来的人吓了一跳,一个轻心,就见他在十多步外,敲着羊屁股又撵。
随即,背后两个粉头妇叉着腰大骂,还踢了哈达达一脚。
一人一狗都怯这阵势,一路不敢回头。
前路闻声钻出几个男人,用暴怒之声拦住正跑的老人。
飞鸟鼓一鼓勇气,抓住这个机会,打着短刀敲羊屁股。
刚冲到半路,一个男人挟他到怀里,问:“这不是阿鸟吗?这是上哪娶亲?”
飞鸟一看是老去自己家和阿奶闲坐的丰阿奶的儿子——在阿爸不在时送羊送水的陈篾儿,而前头老人和几个人正扭,就连忙说:“阿叔,那是我阿师,他就进了一间屋子,就被两个凶狠的母鸡赶出来打!”
说话间,老人还是被死死地摁到跟前。
一个汉子跟陈篾儿说:“这个老东西我见过,他在河边搭了个野棚子,自己常有收获,又时常骗过往猎人的猎物。
虽然没有养牲畜,却不是没钱。
光是去年冬里凑人围到野羊群,自己就从雪里刨了个饱!”
陈篾子疑惑了一下,问老人:“你是他阿师?我怎么不知道?!”
老人申辩说:“他非让我做他先生。
我这不是逃到这避避?谁知道钱刚付过,还没怎么碰。
这孩子堵到门口了,我就是想讨钱回来,不给不给不就行了,却撵着我打!你说我这大把年纪的人了,会去吃白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