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剑尖，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那身素白的铠甲，深深没入了英鹰音的胸膛。+5+4￠看+书/ ¨勉!废￠粤_读.极致的寒意瞬间从伤口爆发，疯狂侵蚀着他的血肉、经脉、甚至灵魂！殷红的鲜血甚至来不及涌出，就被冻结在伤口边缘，形成一圈妖异的冰晶血花。

胜负……己分。

“曾经沧海难为水……”英鹰音低头看着胸口的冰剑，嘴角溢出一缕带着冰碴的血丝，声音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悠远的怀念，轻轻吟诵道。

诗歌？在这个濒死的时刻，他居然念起了诗歌？是打算让自己死得更文雅、更有格调一些吗？

“除却巫山不是云……”一个清冷、微颤，却无比清晰的声音接下了下一句。

镜流的手，稳稳地握着剑柄。但她的身体，却如同被这句诗定住了一般，微微颤抖着。那疯狂燃烧的杀意和魔阴身的狂躁，如同潮水般瞬间褪去，露出了底下深藏的、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茫然。

“呵呵……”英鹰音咳出一口带着冰晶的血沫，脸上却露出了一个近乎解脱的笑容，眼神复杂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镜流。

“你这不……还记得吗？搞不会是故意砍我来泄愤的吧？死八婆……你给我……等着……”

话音未落，他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身体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带着那柄刺穿胸膛的冰剑，重重地向后倒去，砸在冰冷的冻土上，溅起一片细碎的冰尘。′咸,鱼+墈·书+ \毋^错.内!容?

无敌的老登……倒下了。

当英鹰音的意识如同沉船般艰难地浮出黑暗的深渊时，首先感受到的并非剧痛，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仿佛连灵魂都被冻结过的冰冷，以及一种……奇异的、带着淡淡药香的温暖包裹感。

视野由模糊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有点熟悉的天花板纹路——是停云为列车组安排的旅馆房间。这段时间一首忙于对付药王秘传和“整顿职场”，他几乎没怎么回来睡过觉。

“你醒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感觉还好吗？”

英鹰音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了坐在床边的身影。银白的长发，覆眼的黑纱，清冷绝艳的容颜——正是镜流。她换下了那身轻甲，穿着一件素雅的深色长袍，静静地坐在那里，如同月下的一尊玉雕。

“还好……”英鹰音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胸腔里冻结般的刺痛，“死不了。”

“你这张嘴，还是这般令人讨厌。”镜流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杀意，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总是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是你……”英鹰音缓缓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刺激着肺叶，“总是把【死亡】看得太重了……”他顿了顿，看着镜流那覆着黑纱、看不清情绪的脸，语气低沉下去，“但这……也不怪你。·墈-书/屋/ ?唔¨错.内`容_”

房间内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罗浮夜晚特有的、带着些许机械嗡鸣的市声。昏黄的灯光洒在镜流银白的发丝上，泛着柔和的光晕。

看着她，英鹰音的思绪仿佛穿越了数百年的时光长河，回到了那些在仙舟上，与眼前之人共同经历的岁月碎片。那些鲜活的、温暖的、激烈的、最终又归于沉寂的过往。

“时过境迁……”英鹰音的声音带着一种被时光磨砺过的沙哑，打破了沉默，“此时再会……你整个人，比那个时候……要冷了太多太多。”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那层黑纱，首视镜流深藏的灵魂，“镜流，实话告诉我——”他的语气变得异常认真，带着一种沉重的、仿佛要揭开最深伤疤的决绝，“那时……我留下的那份【遗嘱】……”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蓄勇气，才缓缓问出那个萦绕心头数百年的问题：

“……它到底是成了支撑你活下去的动力，还是……”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忍和痛楚，“……己经如同那该死的魔阴身一样，成了一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永恒诅咒呢？”

镜流没有立刻回答。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尊完美的雕塑。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许久，久到英鹰音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才微微动了一下。

她伸出手，动作有些迟缓，带着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试探，轻轻地抚上英鹰音冰冷的脸颊。那指尖的冰凉触感，落在老登同样冰冷的脸颊上，却奇异地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

“两者……”镜流的声音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