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进回到长乐宫已到了傍晚。.三?叶-屋? ^更-新?最,全,
少傅石德和父亲刘据坐在湖心亭的石凳上,正在举杯共饮。
“吾不如陛下,吾愧为太子师,吾愿意辞掉太子少傅。”
石德情真意切,显然直犁被制出来后,没有考虑到实际小民困难,导致太子和陛下不睦,他这个太子老师,没有起到很好的教导作用,正为此向刘据道歉。
猝不及防的话让刘据差点没反应过来,他赶忙起身,拉着石德的衣袖,恳切的道:“老师不可!”
“孤能依重之人越来越少,若老师离我而去,孤日后还能依靠谁?”
“此非老师之错。”
石德躬身道:“老夫学识不济,不配给太子为师。老夫亦会给殿下推荐壶关三老为师,他比老夫更有智慧。”
刘据一脸着急,石德又不象作假,确实愧对太子信任,没有考虑周全,执意引咎辞职。
可刘据现在能用的人越来越少,若是石德也离他而去,日后若有事,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了。
“太子勿要多劝,老夫若在教导太子,便是误人,老夫告退。”石德躬身行礼,大好前程断然舍弃。
他是个骄傲的儒家君子,也是个自尊心很强的老人,当他发现他并没有给太子做到查缺补漏,甚至因为自己的疏忽,没考虑到小民实际耕牛问题,让太子冒然觐见,引起太子和陛下之间争吵,他就是罪魁祸首!
所以他觉得他没资格再执教刘据,默默叹口气,躬身行臣子礼,毅然决然的离开东宫。~看¨书?屋+ .追!最?新?章~节`
刘据根本劝不动他。
等刘进回来的时候,发现父亲独自一人在湖心亭喝着闷酒,不由走过去问道:“阿耶,怎么了?”
刘据放下手中的酒盅,缓缓起身,似乎觉得不妥,又将三个酒盅和酒壶摆放整齐,然后才叹道:“石师,离我而去了。”
刘进心道阿耶你现在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洁癖就算了,怎么还开始强迫症了。
不过他此时也无心想这些了,一脸悲伤的道:“阿耶,人有悲欢离合,世间总有分离,石师当世大儒君子,但毕竟年事已高,生老病死乃是常态,您莫要悲伤。”
“若石家需要钱给石师解决后事,咱们也勿要吝啬。”
“也请阿耶尽快给石师表生前身后名。”
刘据呆呆的回头,看着自家儿子认真的样子,沉默了一下,才道:“他还没死。”
刘进:“”
你刚才那副伤心欲绝又带着几分缅怀的样子,再加之一句石德离你而去这。
他尴尬的道:“阿耶,我理解错了,怎么回事啊?”
刘据将方才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刘进。!看~书·君! ¨已-发\布·最_新~章.节\
刘进听得一脸无语,至于吗?他理解不了石德的心态,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怎么就成了你的原因?
若刘进没了解石德的性子,那石德辞掉东宫少傅的职就辞了吧。
但现在他发现,石德是真有本事的儒家君子,也不迂腐。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儒家被评击成了思想固化摇头晃脑读书的迂腐形象,但在汉朝,儒家还并非那么不堪。
礼仪教化、仁义爱民、孝悌廉耻,即便没有董仲舒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在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学术大论坛时代,儒家依旧可以占一席之地,而且附庸者极多。
尤其此前石德评价秦朝太子扶苏那段话,最让刘进记忆犹新,而在巫蛊之变时他也是那么做的,既然不知道皇帝生死与否,那就起兵吧!
真正腐儒是说不出这样话的。
不过石德也有自己固执矫情的一面,比如现在,就钻牛角尖,大好前程说不要就不要,太子少傅啊,即便现在太子宫势微,但阿耶依旧是太子,在没被废掉之前,他依旧是大汉的储君,未来的皇帝。
若日后阿耶登基,那石德就是标准的丞相位置,可他现在就这么放弃了。
所以刘进理解不了石德。
“阿耶,得空我去劝一劝石少傅。”
刘据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