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青梅羹么?”
“有有有!客官真是讲究人,咱们雍州城里都这么吃,外地人都不知道的。^咸~鱼^墈_书~罔\ _哽!歆.嶵+哙?”那小贩乐呵呵地盛了碗羹端来,奉与店小二往铺子里的四方桌上送去,如此沿街揽客,笑道,“不过听客官的口音,不是雍州人吧?……”
江川没再答话,只默默付好了银钱,坐在这不大的店面里吃完了酥饼和羹汤,望着这车水马龙的街市出神。
“听说,国公爷打算把宋家的大小姐许配给陵落的谢家了。”
江川正吃着手中的饼,碰巧听到邻桌的两人席间闲谈,便也多留意听了几句——
“是嘛?陵落接壤南璃,据说是四王殿下的母族,那这门亲事可真是门当户对的啊……”
江川听了,狠狠地咬了一口饼,心中暗骂这些人都是哪里听到的小道消息,自己这一路送宋安宁回来,自然最知道宋家与陆家的这门亲事,如今陆家虽然败落,但国公爷也确有将女儿嫁给陆轻舟的意思,当中的各种曲折,这些街坊小民怎么会知道。-1¢6·k-a-n.s!h·u_.¨c¢o!m_
正当他暗自摇头喝羹的时候,听邻桌那男子又说,“我看这宋家老爷还真是精明,大女儿嫁去了琅邪凤家,小女儿又要往谢家送,国公爷自己的胞妹又是陛下的妃子,往后这朝廷里的达官显贵,还不都是他宋家的亲戚么。”
“世家联姻向来是如此,何止是宋家,最后高官笼络成一片,朝中也尽是他们的了。”另一人点头连连称是,二人说罢默默喝羹,结了账准备离去。
“真是胡言……”江川听见了,乍然从座位上起身,看得邻桌一愣,那小二笑眯眯地凑过来,“客官,您这是?”
江川看了一眼四周,此时好几双眼睛正看着自己,瞧热闹似的。
“哦,我是说……”江川默默地用腰包里掏了银两,“你这饼不错,劳烦再装两个饼,打包路上吃。”
“得嘞!”
再说那雍州的穆国府中,听闻江川离去之后,宋安宁在家中摔了锅碗瓢盆,砸了文房四宝,剪了绫罗绸缎,借着爹娘数落她不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由头哭闹了好一阵,穆国公只当自家女儿闹嫁,任她在自己闺房里闷头哭了几日,便也没放在心上。¨比?奇-中¨闻·蛧/ !追!嶵*欣^蟑.截¨
自从海宁的这封信送了来,陆轻舟在信中极尽推辞,既不得罪国公爷又免了这没来由的亲事,宋安宁与陆轻舟的这桩婚事也就没有了后话,再加上宋安宁自己不情不愿的,穆国公生怕她再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于是干脆将女儿禁足在府上,对内对外都再也不提此事。
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江川听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已经快到了颐水之滨,循着来时的路策马北上,到了此处已经过了夜半子时,渡江的船只能等明日,至于今晚,也只好随便找个地方安歇下了。
他算了算这一路上的盘缠,来时任由宋安宁吃喝玩乐了一路,回程如果省着点花,还有余下的银子住几日的客栈。
——那江边就有个客栈。
江川在客栈前栓好了马,进门时见那白发白须的掌柜已经趴在桌前打盹,江川随手将几块碎银子搁在桌上,银钱的声响惊醒了掌柜,迷迷糊糊地打了个还欠,“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江川四下看看这烛火昏暗的客栈,此时已经是半夜,那里还有吃饭的,这掌柜果然是睡糊涂了。
“住店,就一晚。”
“哦,好……”白胡子掌柜的眯起眼睛清点了银子,什么都没问,就起身领着江川上了二楼,边走边说,“客官来的可巧,小店里别的房间都住满了,就剩下一间玄字号,您若是只住一晚,就劳烦将就将就吧……&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