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风这番话倒是让凤景翎茅塞顿开,他身在其中做不得手脚,但这群山匪就未必了,此事若能成,反而救了蒋家上下一百七十多口无辜的性命,也算行善积德了。/k?a*n^s`h-u_y.e~.¢c*o?m_
“可是这海蛟龙的后人……凭什么要帮咱们?”凤景翎还是觉得不可轻信,毕竟梁长风这厮一向喜欢夸大其词,十有八九是不靠谱的。
“废话,因为她就喜欢干那种替天行道的事儿,否则怎么会从琅山就把我绑走啊?”梁长风心直口快,话说出两秒后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双眼睛小心地看了看凤景翎。
此时凤景翎眯着一双凤眼,嘴角挑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原来说来说去,你口中那个武功盖世的海蛟龙,竟是跟着陆公子来琅山的那个小姑娘啊……”
梁长风暗骂自己多嘴,好不容易给自己塑造起来的光辉形象就这么塌了。
“小姑娘怎么了,不管怎么说,人家小姑娘一人打败七八个黑风寨大汉也是事实,可见她在一众土匪当中的威望……”
“什么?七八个?你刚才不是还说,七八十个?”
梁长风抿着嘴垂下头,干脆不说话了,真的是越描越黑。/比·奇-中/文`王? *庚?新¨蕞*全¢
“那就这么定下了,我即刻命小白传消息去。”
凤景翎站起身来,拂去身上的尘土,大步流星地往竹林外走去,边走边急匆匆扭头道:“这事多谢你提醒我,我欠你个大人情啊。”
梁长风借着这个由头,吊儿郎当地站起身来,半开玩笑似的隔空朝着凤景翎离去的方向喊话:“哎,人情就不必了,要不你把你妹妹嫁给我啊?”
不料凤景翎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别的都行,就这个不行。你要再惦记我妹妹,信不信我把你一拳打进墙里,抠都抠不下来?”
“哼,小气……”梁长风仰头翻了个白眼,继续躺在泉水边看他的医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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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被梁长风夸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海蛟龙后人”,此时正躲在北凉山的寨子里,和陆轻舟埋头研究着偷梁换柱的营生。′顽¨本`鉮/占* ,哽`鑫_罪.筷\
《敌战计》中有云:诳也,非诳也,实其所诳也。弄虚作假只需替换其中的一部分,反而能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似乎她能想到的,都是些雕虫小技,与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海蛟龙”并没有半点联系。
寨子的一间偏房里,陆轻舟正襟危坐在案前,因为头一次做贼所以格外心虚,握笔时手都有些发抖,连着写了好多张都不尽人意,满地的废稿被风一吹卷得到处都是,好不容易仿着父亲的笔迹写了一封措辞委婉的书信,搁下笔的那一刹那被余小尾抢了去,兴冲冲地前后左右看一遍。
“没想到稀饭兄弟还有这一手,果然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啊。”
完成了任务,陆轻舟总算松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笑笑,“我自小练字时,仿的就是家父的字迹,所以不算难事,只是这措辞,信既是写给宋大人的,故而不敢过于老成,也不敢太谦卑。”
“好看好看,你这就带着信下山,好生哄着那姓江的,我叫二狗子牵马来送你一道下山,可不要误了送信的时辰——”
陆轻舟接过那薄薄的纸张,想了一会儿又察觉出些许不妥,“字迹是妥了,江川那里也再没什么可交代的,只是少了家父的印鉴,只怕会露出马脚。”
“印鉴?”余小尾眼珠滴溜溜转着,鬼精灵的脑袋瓜里又蹦出什么好主意来,“你还记得你爹的印鉴长什么样么?”
“记得是记得,可是——”
“尺寸几何?阴刻还是阳刻?都有哪几个字?单一个印够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