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东西,任何一样,都够她们在村里吹嘘大半年了。
可现在,它们像是不值钱的大白菜一样,被林峰随随便便地堆在院子里。
这哪里是过日子?这分明是在往所有人的心窝子上撒盐!
很快,那座小山被搬空了。
林峰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过身,在一众呆滞的目光中,走到了还愣在车上的柳如烟面前。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方盒子,当着所有人的面,轻轻打开。
“啪嗒。”
一声轻响。
盒子里,一块小巧玲珑、银光闪闪的手表,静静地躺在红色的天鹅绒上。
在夕阳的余晖下,那光芒,刺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上海牌!是上海牌手表!”
人群中,一个去城里见过世面的后生,失声尖叫起来。
轰!
所有人都疯了!
那可是手表啊!戴在手腕上,走出去比公社干部还有面子的金贵玩意儿!
然而,林峰的眼里,没有周围任何一个人。
他的世界里,只有眼前这个眼圈泛红、浑身微微颤抖的女人。
他拿起那块手表,拉过柳如烟纤细白皙得不像村里人的手腕,动作轻柔地,亲手为她戴了上去。
冰凉的金属触碰到温热的肌肤,柳如烟的身子狠狠一颤。
她低头,看着手腕上那件精致得像是在做梦一样的礼物,再抬头,看看眼前这个男人。
他的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春水,能把人溺死在里面。
这一刻,什么牛棚里的父母,什么过去的委屈和绝望,仿佛都离她远去了。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这个男人。
“媳妇,生日快乐。”
林峰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喜欢吗?”
一滴滚烫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砸在了光洁的表盘上,碎成一片晶莹。
紧接着,泪水便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任由眼泪模糊了视线。
这不是委屈的泪,是幸福,是安稳,是这辈子从未有过的踏实。
林峰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地,将她揽入自己坚实温暖的怀中。